她向前,一襲素衣衣袂飛翔,如夢蝶起舞,勾勒出了,最美麗的夢,如夢似幻。
雙劍交叉,劃出最動人的痕跡,散發出最迷人的光華,炫目,而又耀眼。
那,是鏡平生的最強一擊。
不亞於她的姐姐的任何一擊,甚至已經隱隱有了幾分前暗影掌門的風采!
這一擊,那就像是一場夢,讓所有人,看呆。
鏡花水月,讓人沉淪其中。或許,這,才是鏡代號的意義。
翻飛雙劍已然承受不住如此力量,在半空中,便化作碎片,隨風起舞,如天女散花,飄散在鏡的身周,更加不真實。
鏡中花,水中月,那麼的美。好像,一場曠世大夢。
鐺!夢境破碎。
有人擋住了這一擊。
是那對人馬的副統領。
鏡已經無力再看了。剛剛她在真氣全無的情況下發出最強一擊,本來就是在搏,是在透支生命。
高空中,那染血的素衣落下,墜入塵埃。
要死了嗎?她看著越來越近的人群,恍惚。
“現在你可以安息了。”那是那個猛男副統領的聲音。
拳頭落下。
滴滴答答,液體落地的聲音響起。
死了嗎?那為什麼不痛?
她勉強睜眼,卻看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白羽!”鏡低呼。
擋在她身前的人回頭,微微一笑,正是白羽。
“這是我欠鏡”
白羽張嘴,想要說話,而冒出的,卻是不斷向外湧出的鮮血。
鏡看到,猛男的拳頭,從白羽的腹部透體而出。
“我不是”
我不是讓你走了嗎?你還回來乾什麼?
鏡的心情,在此時極為複雜。
但這就是白羽的性格,她認定的一件事,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做,哪怕什麼也改變不了。
白羽還想再對鏡說什麼,卻是再也說不出來了。
她眼簾微垂,身子軟了下來,倒下。
血,在她身下凝聚,好似一朵血色彼岸花,為亡者指引著通向冥界的道路。
鏡看著白羽仿若熟睡的麵容,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睡了,再也醒不過來了。
嗬。
真可笑啊,自己去死,到頭來,卻是彆人幫自己擋下。
鏡淒慘一笑,再支持不住,昏了過去。
猛男在一旁默默看著,沒有說話,沒有去打擾這最後的離彆。
“真是情深意重啊。”他站在原地許久,感慨,轉而惋惜道,“不過你們還是得死。”
情深,又如何?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是戰爭。沒有私人恩怨,隻有種族仇恨。
鏡,和白羽代表著鬼族,而他,是人族。僅這一條理由,殺了她們,便已足夠。
猛男伸手,便要送她們一同上路。
“住手。”一道屬於男人的清冷聲音傳來,卻是彆樣的好聽,低沉,而帶有磁性。
微光落下,照亮了男人的容貌。
他的臉,讓人畢生難忘。
白暫得近乎於蒼白,麵部線條柔和中帶著冷硬;冷酷劍眉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透著讓人看不透的冷與神秘。英挺的鼻梁,如刀削一般的薄唇,透出那種漠視一切的薄涼。
柔,美,俊,朗,在那張臉龐上如神跡一般混為一體。
若是在平時,一定會有無數女孩為這樣的男人而傾倒,但問題是,這裡,隻有一個猛男副統領和他的手下。
而副統領是男人。他的手下也是男人。
“什麼人!”此時,猛男身後的一個軍士低喝道,“速速離開,忘記你所看到的一切,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哦?”男人好聽的語氣微挑,似是聽到了什麼極為有趣的事情,“本將軍在自己的地盤上,要忘了自己看到的一切?”
“放肆!竟敢對副統領大人無!”那軍士更本沒有注意到男人的自稱,直到被猛男重重的打了一拳。
他一開始還在疑惑,細想後,竟是冷汗直冒!
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好像,得罪了將軍大人
整個青城隻有一個將軍。
“是我手下管教無方,將軍贖罪!”
猛男此時已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線顫抖,就差給將軍磕頭了。
“那你回去好好管教。”男人帶有磁性的嗓音淡淡的,似乎對此不感興趣。
猛男心頭剛剛一喜,就聽男人接下來道“對於這兩個人,請給我一個解釋。”
男人口中所指的兩人,是昏迷的鏡和死去的白羽。
“我等接到命令殺死這兩位鬼族奸細。”猛男連忙解釋道。他不敢在這位可怕的將軍麵前撒謊。
“接到命令?誰下的命令?”
“有意思,真有意思,”男人忽然笑了起來,而笑聲中卻沒有半點笑意,隻有徹骨的寒,“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地盤上有被人通緝了的鬼族奸細。”
猛男和一眾軍士跪在地上,不敢妄言。
“看來是有內鬼了。那些人,真是一刻也不安分啊。”他喃喃低語道,“那也留你們不得了。”
寒光一閃,鮮血飛濺。
猛男和一眾軍士在一瞬間被儘數殺光。
“鬼族奸細,”他看也不看那些人的屍體,而是俯身,仔細看了看尚有著微弱鼻息的鏡,自語道,“是個人族女孩?”
他抱起鏡,俊美的臉龐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一步一步,走出了黑暗小巷。
他的身後,猛男和那一眾軍士,連同白羽的屍身一起,化為灰飛,湮滅,再無半點痕跡。
淒涼夜空中明月高照,此時此刻,卻是猩紅一片。
血月當空,照著青城,似乎在無聲訴說著這一夜的腥風血雨。
第一卷?入凡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