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霜在二樓的房間一連調息了三日。在這段時日內,沈知行果真也很識相地沒有來打攪;而在三日後沈知行敲門之時,林如霜右手受傷最重的部分也已經痊愈得七七八八了。
“林仙師,張軒來了,說是想要替父親向您表達歉意……”
花費僅僅三天時日跨越半個州境來解決,想來這張軒確實是急了……
林如霜也不拖遝,接到沈知行的通知,就徑自下了樓。
醫館四周籠罩的淺色光幕外,正垂手立著一個身材高大,麵容英俊的玄衣男子,神色溫和。
林如霜並不打算為難張軒,下了台階的同時,就將陣法撤掉了。
張軒快步走進,顧不得還有個凡人沈知行在場,當場對林如霜撩袍深深一拜“晚輩張軒見過林師姐!”
林如霜摸了把椅子坐下,這才垂眸看向麵色鎮定的張軒,開口就問了一句不大相乾的問題“張軒,你練氣九層,有把握在今後二十年內成功築基麼?”
張軒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晚輩不敢誇下海口,但會儘力而為。”
林如霜輕哼一聲,道“不敢?你都已經敢無視門規,同凡俗親緣糾纏,敗壞宗門名望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張軒聞言,又深深一拜,語氣誠懇“晚輩自從進入宗門,便徹底斬斷塵緣,不再同從前的親人來往,這一點千真萬確。凡俗之事,晚輩著實一概不知;即便是管事通知過來,晚輩亦是覺得莫名。
……隻是晚輩思來想去,此事既然事關宗門,事關師姐,這才匆匆趕來,唯恐誤了師姐遊曆。師姐這般言語,倒是叫晚輩不解了。”
林如霜淡淡地問“哦?可我怎麼聽說,你每年都要送靈石到張家?”
張軒自然不可能承認,麵上一派震驚,道“晚輩此前尚未踏足過沛城一帶,如何能遣送靈石?望師姐明鑒!”
“你倒是解釋解釋,張家一介凡人氏族,從未走出過青魚鎮,又無家族產業,是如何維持住每年將近數十萬枚靈珠的開銷?”
張軒歎息,狀似無奈道“師姐,晚輩八歲入宗過後便斬斷塵緣了……怎麼可能會知曉張家後來做了什麼?莫說數十萬枚靈珠,就是數百萬,又同晚輩有什麼關係呢?
冒犯了師姐之人確實罪該萬死,師姐如何處置都可以。師姐若還不消氣,想要一個泄憤對象,直說便是,晚輩絕無怨言……隻是晚輩當真對張家毫無所知,師姐還是莫要再為難晚輩了。”
此人主打的就是死不承認,避重就輕,一問三不知,這一時半會兒還真定不了他的罪。
林如霜依舊沒有什麼表情,隻是起身走入後屋,張軒忽然有了不好的感覺。
沒一會兒,林如霜押著五花大綁的張老爺走了出來。張軒本以為他那凡俗的便宜爹因為挑釁師姐早就被滅了,看見這一幕的瞬間,他麵色下沉,但很快又恢複淡然。
張老爺一見到張軒,就老淚縱橫,掙紮著要撲上去,林如霜也不攔著,還貼心地解開了繩子,讓他們父子相認。
“我的二寶啊,你終於來了,快殺了這妖女……!”
張軒卻好像不認識似的躲開了張老爺,一臉淡然“張老爺,我如今已是月華宗外門弟子,十年前便同張家斬斷塵緣,您逾矩了。”
張老爺一愣,有些不解地看著自家最有出息的二兒子“二寶,可你前……”
然而,在張老爺第六個字還未說出口的瞬間,其頭顱突然毫無預兆地炸裂開了!
“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