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栩暗暗歎息，看向林如霜：“言儘於此。我得離開平州了，畢竟化神之前我還想在外多逍遙一段時間……”
林如霜心裡還惦記著白栩說的柔水真法，臨近離彆，不舍的反倒成了她，忍不住追問：“等等。白道友，容我冒昧，敢問你究竟出自何方宗族？”
“哎呀……”白栩輕笑，“你真的很想知道？”
“是，我想知道，我想學習柔水劍意。”
林如霜並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她異常認真地承諾道：“或許現在的我還不夠格同你交易什麼，但是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拿出足以令你動心的籌碼。”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愛付諸承諾。一種是說到做到的成大事者，另一種是偷奸耍滑的懶惰小人。”
白栩笑了起來：“理性來看，我該對你這番承諾保持質疑，可是斤斤計較太累了。所以，我相信你。”
“林道友，等你做好了準備，就去東海蓬萊尋我吧。那個時候我大概已經被母親捉回去了，還能再和你論劍一場。”
東海……蓬萊？
聯想到此人先前使出的水係劍陣，林如霜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
白栩又看了一眼天邊，歎息道：“在下真的得走了。林道友，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林如霜行了道彆禮，看著白栩拿出一枚紫羅瓊枝葉片催動，隨著一陣嫋嫋青紫煙氣升騰，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白栩離開後，林如霜禦劍趕往平州城所在的方向。沒過多久，她就感應到自己方才離開的地方出現了一道起碼煉虛境的強大氣息，但是那人停留不過兩個呼吸，又再次消失了。
那道氣息……應該就是白栩所說的同族修士吧。
林如霜暗暗想著，一邊禦劍，一邊默默問：“養魂珠，關於東海蓬萊這個勢力，你知道多少？”
養魂珠：“你彆說，蓬萊算是本珠子為數不多沒去過的地方……所以，不清楚。本珠子也是這兩天才知道，原來紫羅瓊枝之葉是從蓬萊流傳出來的。”
這麼神秘的嗎？
林如霜對蓬萊勢力的了解十分淺薄。她隻在月華宗藏經閣內的靈界人族曆史記載文獻，以及劍道派係介紹中看過有關的描述：
蓬萊是獨立於九州正道以及蠻荒魔道的一處中立的人族勢力，也是水係劍陣流派的重要代表。
蓬萊長期歸隱於東海海域深處，不問世事，從不向外界征收弟子。即便如此，蓬萊劍陣威名遠揚，蓬萊也始終是能跟昆侖齊名的存在。
這麼一想，林如霜又有點納悶。
靈界人族的資質是完全隨機的，跟生育母體，備產期間的靈力補充等毫無關係。兩個凡人有可能生出單靈根天才，而兩個單靈根修士也有可能生出來凡人。
這就意味著，世家永遠比不過宗門。人族發展壯大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凡人大規模地繁衍，子孫後代數量越多，誕生的修煉天才也就越多，因而跟廣收弟子的宗門比起來，世家的那種以血脈關係為紐帶的製度就顯得極為落後，淪落為宗門的附庸是必然的結果。
大勢力的發展就離不開大規模的凡人。而蓬萊一個獨立於靈越大陸以及靈真大陸的隱世勢力，從來不向外界征收弟子，又是如何維係到如今還能跟昆侖相提並論的？
昆侖能發展到如今的規模，是九州萬萬億凡人曆經無數歲月繁衍積澱出來的結果；那麼蓬萊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如果都歸功於後代的運氣，這運氣未免也太過持久了……
林如霜思索許久也無結果，最後就不想了。她現在的層次還是太低了，隻有親自去一趟蓬萊，才能知曉真相。
一路禦劍，通過最近的城池傳送至平州城。林如霜一刻不停地來到位於平州城城東的滄瀾商盟主閣。
如今正值海獸內丹換物的高峰期，滄瀾商盟用於會客的大廳已經聚滿了修士，十分熱鬨；而在一眾熙熙攘攘的金丹修士當中，其中一個管事一眼就注意到了林如霜，連忙從人群中擠出來，滿麵笑意問道：“這位真君，您這番光臨是為了？”
“貴閣先前掛出來的天水之息，還未被換走吧？”林如霜問。
“沒呢。真君您來得巧，正好就差這天水之息未被換走，快隨小人來。”
不是沒有修士想兌換，而是天水之息所需的元嬰內丹數量實在太多，一時半會湊不齊。如今終於來了個能拿得出十枚元嬰海獸內丹的修士，管事不敢耽擱，連忙將林如霜引入大廳後方的房間內。
林如霜取出十枚元嬰海獸內丹，交給管事。那管事逐一清點，再比對著玉簡中的海獸圖鑒，確認了這些內丹的確都是從海獸身上取來的，而不是其他水係妖獸濫竽充數的，這才進入最後方的寶庫取來一個琉璃法器。
“真君，這天水之息必須暫且封印在法器中。您千萬小心取用，在契約之前，莫要輕易放出。”
林如霜接過法器，收入儲物戒中，點頭道：“我明白了，多謝你提醒。”
將天水之息換到手，林如霜快步離開滄瀾商盟，直奔城中心的大型傳送陣。
平州一行，雖說未能弄到靈寶內甲，卻是有了個不錯的下位替代。
下位替代？不，嚴格說來算是平替。天水之息單論防禦確實不如靈寶內甲，但它還有增強水係攻擊力的優點，綜合看來並不差，林如霜相當滿意。
天水之息，到底還隻是本源之水——天一真水的一縷先天氣息，比不得真正的本源之水。真正的本源之水，大概就像白栩的弱水那樣，可攻可防，那才是真正的寶物。
本源之水大概跟異火一樣，都是誕生在對應靈氣充沛的環境之中。如此看來，想弄到一種本源之水，恐怕要去海域探險。
雖然現在還沒有能力，但一絲出海的想法卻浮現在了林如霜腦海中。
這一想法出現的同時，就變得異常堅定——
等時機成熟了，她一定要去東海。無論是為了找蓬萊，還是為了找本源之水。
林如霜通過傳送陣，從平州城回到寧州城。之後她並未著急回宗門，而是先去器盟，使用那裡的閉關室閉關了一小段時日，一直到她將天水之息徹底煉化進丹田之後，才出關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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