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威身為神威幫幫主,在保康絕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旁人要和他同桌喝酒都要看有沒有資格,齊歡竟然直言拒絕了他的敬酒,讓他頓覺臉上無光。
不勝酒力?
齊歡雖然臉色微紅,但眼神尚且清明,說話語氣絲毫不亂,這些混跡酒場的人物一眼便看出他最多隻是半醉,換做他們,正是酒興高漲的時候。
既然酒力尚足,那便是刻意拒絕了。
“可惜可惜。”常威念叨了兩句,然後又換了笑臉和鐵無易、羽辰各喝了一碗。
鐵無易自然知道齊歡離喝醉還早,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配合地替他敬了常威一碗。
除了被駁了麵子的常威,一桌人都在疑惑本來溫和有禮的齊歡,為何會突然對常威如此冷淡呢。
此中緣由,隻有齊歡自己知道。
此常威便是彼常威,在雁門關以化骨綿掌圍攻齊歡的龍象門副堂主常威,就是眼前的神威幫幫主常威。
齊歡不知道常威是何時投靠龍虎門的,是前世龍虎門控製保康之後歸順,亦或是神威幫本來就是龍虎門的爪牙。
這都無關緊要,無論如何,常威在齊歡眼裡,隻有一個身份——
敵人!
沒有像見到冷無心時那樣直接拔劍,已經是非常克製了,讓他和仇敵喝酒,齊歡自認沒有這樣的臉皮和城府。
陸正見氣氛突然有些僵硬,又無奈地出頭打圓場“看來齊歡兄弟喝不慣湖北的酒,那我們隻能怪他沒有福氣享受這五十年的陳釀了,哈哈,我們繼續。”
常威似乎沒有在意,轉而和陸正邊喝邊聊。
話題不可避免地來到了血雨樓和龍虎門身上,很明顯,陸正想要借此機會,順勢讓神威幫也加入進來。
齊歡一直沒在喝酒,認真聽著他們的談話。
“你和常威見過?”一旁的安遊兒突然道。
“什麼?”齊歡一愣。
“彆看我沒說話,可我一直在觀察你,就是從常威來了之後,你才變得有些奇怪。按理說,你縱使不用奉承著他,也該以禮相待。對抗龍虎門,按正氣門一貫的想法,是要我們三家聯盟,還需要神威幫的力量……”安遊兒道。
齊歡不知該佩服她的洞察力,還是怪自己掩飾得太差,隻能小聲解釋道“我覺得他的到來有些奇怪,太過突兀了……”
“他應該是得到了我們聚在一起的消息,怕正氣門、遊龍會背著他密謀什麼,才趕過來打探。陸幫主宴請我們三個,安幫主你不請自來,我和你在街上一戰,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卻裝作毫不知情地和陸幫主把酒言歡。”齊歡有些譏諷地笑了笑,“對於這種虛偽的人,我選擇敬而遠之。”
“虛偽。”安遊兒嘴角一揚,“你說得很準,在我看來,拋棄彼此立場,任飛血都要比他好得多。”
想起神農架一戰,齊歡不禁歎道“任飛血確實是個人物!”
前世,沒有齊歡這一條節外生枝,龍虎門如願以償地順利控製了保康,進而吞並了大半個湖北,與西南第一大幫望水閣隔長江而治。
保康,一個小縣城的動蕩在當時並沒有引起什麼波瀾,即使有,也不會傳到悶頭練功的齊歡耳裡。
前世的安遊兒和遊龍會,結果應該不太好,不然以她的實力和美貌,在之後的江湖必定不會寂寂無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