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古音!
紅葉樓對麵的草藥鋪依舊是人來人往,沈翡明和杏仁站在門口觀望了一小會,大堂左邊一排藥櫃比牆而立,三個小夥計正對著藥方抓藥,右邊一位老郎中在探脈,坐在一邊等待的病人也不少,看來這個草藥鋪在周邊口碑不錯。大堂中間放著一木桌,桌上堆著三四個冊子,一支毛筆擱在平平無奇的硯台上,那木桌後麵坐了個年近四十歲的竹竿中年人,他穿著黑色長袍,盯著不斷往藥鋪內探尋的沈翡明和杏仁。
“你們兩個小女娃,是看病呢還是有彆的事,都站在外麵好一陣了。”竹竿中年人喊到。
沈翡明扯著杏仁進了藥鋪,笑意盈盈的問“大叔,咱倆第一次來這藥鋪,怕走錯地,多看了會兒。”
“這樣啊,你們是自己看病呢還是給家裡人抓藥啊。”
“自己看病,”沈翡明推了把杏仁,“這是我妹,她打小就不聰明,還有癔症。”杏仁一臉震驚的瞪著沈翡明,那中年人把桌上冊子攤開,把筆遞過去,道“寫名字、出生年月和地址吧。”
沈翡明乖巧接過筆,萬分奇怪“我們之前去的草藥鋪都不用記這些啊。”
“這就是方便以後給你們送藥,我們這草藥鋪與彆家不一樣,三條街之內的我們幫熬藥,十條街以內的我們包送,有時候人多,等抓藥時間太久,我們都包好送上門,這樣節約了客人的時間。”
“噢,”沈翡明點點頭,“那你們換了老板也是沿用的老模式啊。”
“你這小丫頭知道的還挺多,你是附近的?”
“不是,我老舅介紹我過來的。我妹妹這個病找了好幾個大夫了,藥也一直沒有停過,但還是反複發作。我老舅說你們靠譜,就是最近才出意外,不知會不會沒有以前那麼好了。”
“叫你老舅放心,雖然我們老板十幾天前跳樓自殺了,但是他弟弟接手了鋪子,一切都沒有變。”
“為什麼自殺啊?”沈翡明睜大雙眼,仿佛不諳世事的少女。
那中年人顯然很有傾訴欲望,歎口氣道“誰知道呢,這草藥鋪收入不錯,他又無父無母,亦無妻兒,就隻有個懂事的弟弟,實在不知他為何從這四樓一躍而下。我聽說啊,他是被煞星女鬼奪了命,他命中缺木,自殺時口袋裡裝滿了各種藥材,這不是在補他所缺的木嘛。最近這煞星女鬼傳聞越來越多,說是琴弦為記,命中缺啥,死時女鬼會補給你,下輩子好過點。”
“聽誰說的?”
“這都傳開了,前幾日死在紅絲姑娘房裡那男的估摸著也是煞星女鬼索命了,命中缺水呢,不然怎麼會溺死。可憐那紅絲姑娘被那幫昏官抓了去,為了結案讓她吃了不少苦吧。”那中年人突然醒悟自己不該再跟眼前女子閒聊了,他盯住沈翡明手裡的筆,道“小姑娘,寫名字吧,還要過去排隊呢,不要耽誤了自己的時辰。”
“好好好。”沈翡明瞥了眼杏仁,道“我寫我這個犯病妹妹的名字啊。”端端正正寫了個“張桐兒”。
沈翡明扯著杏仁往老大夫那邊靠,趁著又有人來登記,跟杏仁溜出了藥鋪。
“小姐,下次打聽的事情呢讓我一個人去就好了,像你剛剛那樣簡直就是毀我聲譽。”
“我毀的是你的聲譽嗎?是張桐兒的。再說了你一個小杏仁需要什麼聲譽。”沈翡明毫不猶豫伸出手去掐杏仁的臉。
杏仁宛如泥鰍,靈活躲過沈翡明的攻擊,兩個少女咯咯笑成一團,順著人流朝前行去,而此時顧裴青和五皇子走進了草藥鋪。
沈翡明說要找個僻靜的地方想事情,兩人就到了清鳶池,此時遊湖的人少,偶爾聽見小鳥啼叫,沈翡明坐在一石頭上,手托著腮,杏仁在旁邊拿個樹枝在地上畫。沈翡明是想考慮考慮案子的事情,但是此時她腦子裡就隻在想顧裴青在乾嘛,看書?等杏仁給他送信息?睡覺?還是出門查西三街的案子?昨日遭遇了危險不知他找了武功高強的人保護他沒,想到這沈翡明心裡就開始七上八下了。“嵐典,嵐典你快出來。”
杏仁傻呆呆的發問“小姐你怎麼啦,我們現在沒有危險啊,乾嘛叫嵐典?”
一道黑影飛出,毫無聲音,嵐典半跪在沈翡明麵前,雙手作揖,道“小姐有何吩咐。”
“嵐聽可在府上?”
“在的,我們四兄弟現在隻有他在府裡。”
“好,讓他明天,不對,今天就去保護顧裴青,這個案子沒完之前,好好保護著顧裴青。”
“是。”嵐典輕輕一躍,消失不見了。
“我們小姐真是太會關心人了,唉,這是春天的氣息啊。”杏仁撐了個懶腰,讓明媚春光灑在她懶洋洋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