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什麼…”
“阿科什…你老糊塗了嗎？”
白初抽出手，隨手甩掉手上的心臟碎塊，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屍體一眼，回過頭漠然的看著阿科什。
“你覺得，如果我走了之後，這些人歸隊你們做什麼？”
“…”
“對吧，你想到了吧？”
白初搖了搖頭。
“我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說實話，我本來都不想管你們這些事…無論是被禁忌知識侵蝕還是其他的。”
“隻是因為我還挺喜歡薩依拉那孩子的，所以我才會幫你們，懂了嗎？”
“我，我明白了…”阿科什的長胡子微微顫抖。
白初離開後，最可能發生的就是…這些東西再次被搶回去，甚至就連他可愛的珍寶都要被搶走。
“你明白就好。”白初點了點頭。
能在赤王管轄薄弱的地方生存這麼長時間，阿科什自然不是什麼好人。隻是他為了在薩依拉麵前當個好爺爺，所以才逐漸放棄了那些東西。
之所以剛才那個樣子…大概率是被嚇到了。畢竟，白初的手法…並不算很乾淨，隻能說…
殘暴。
“這些人嘛…”白初又看向大坑，裡麵的人正在朝他怒罵著，各種難以入耳的詞彙全都往外蹦。
阿科什也看了過去，臉色一下白了。
“白初先生…這裡，這裡還有小孩和女人…”
他雖然殺過女人，但小孩子…
“阿科什。”看出他的猶豫，白初笑了笑。隻不過，明明應該很溫柔的笑容，但配上半邊臉的鮮紅，此時卻顯得有些詭異。
“搶你們的人裡，有小孩和女人嗎？”
“…”阿科什的嘴唇顫了顫。
“…有。”
“這些女人，大多數應該都是被從彆的地方搶來的吧？”
白初忽略那些難聽的汙言穢語，緩緩蹲下身，輕聲說道。隨後，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但最後，這些女人卻也和這些人混為一談。不僅如此，她們教育孩子，甚至都是灌輸‘得不到就去搶’的理念，你看他們的眼神啊。”
充斥著仇恨，憤怒，醜陋。
哪怕是小孩子也是如此。他們出生在了不合時宜的時代，被抹上了不應該出現在他們身上的色彩。
但這種色彩已經洗不掉了。
“人和狗一樣，是可以馴的。”
“她們已經被這裡的人馴化了。你今天放過他們，他們並不會感激你，相反還會因為我而仇恨你，你明白嗎？”
“都一把年紀了，這種事情還要我說嗎？”
阿科什默默的退到了後麵。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看著白初的目光中多了些許東西。
那是恐懼。
哪怕知道白初是在幫他們，但他還是止不住自己的恐懼。
白初並不在意他的看法。
隻見他雙手合十，地上的大坑便消失不見，唾罵聲也戛然而止。
讓這些人瞬間去死，就是他對他們最大的仁慈了。
“走吧。”
白初站起身，輕聲說道。阿科什雖然恐懼，但還是被他壓製了下來，低著頭跟在他身後。
“白初先生，我們要去哪？”
他的聲音比以前多了幾分謹慎，讓白初多看了他一眼。隨後，他扯了扯嘴角，一句話也沒事，轉過頭向前走去。
他明白，阿科什這是不想再和他扯上更多關係。
他不說，阿科什也不問，就這麼跟著他，兩人之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你自己去看看他們這裡還有沒有什麼東西吧，我也去自己看一看。”
既然人都已經死完了，那能用的東西當然要帶走了。
阿科什扯了扯嘴角，輕輕點了點頭，駝著背，默默的走進旁邊的房子。
之後，他忍不住嘲諷的笑了笑。
“阿科什啊…你還真是虛偽啊…”
明明恐懼著那位，明明看不慣那位的行為，卻還依然享受著那位的恩惠…
自己啊…果然是個肮臟的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