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她使勁擠在鬆井義雄身邊,甚至遮擋了吉永貞子的視線。但她不管不顧,悄悄伸一下胳膊,給薑玉鳳看藏在裡麵的水果刀,點一下頭又搖搖頭,示意老太太稍安勿躁。有吉永貞子和小泉次郎兩麵人體盾牌,佐佐木石根的出現,無形之中給鬆井義雄帶來巨大的壓力,他強壓怒火道
“談談你的條件。”
剛才薑玉鳳一趔趄,段文軒看見了躲在人群後麵、坐在輪椅上的佐佐木石根,不要說身經百戰的他,任何人都會明白,能來到現場並且被重重護衛的殘疾人肯定非同小可,因此他益發囂張
“叫對麵那位老先生進來!我就可以放了老太太,其他人退出去,關上門。
我隻跟說的算的人打交道,你張牙舞爪地屁用沒有。”
除了鬆井義雄,所有人都麵麵相覷,再一起把目光對準佐佐木石根。老狐狸怡然自得地往輪椅上一靠,特彆享受眾人矚目的感覺,吉永貞子和小泉次郎各自拎著槍,警覺地稍微分開一點,以便他看清屋裡的情形。被輕視比被侮辱更難以忍受,怒不可遏的鬆井義雄罵道
“你想怎樣?”
段文軒咳嗽幾聲,吐了幾口血汙,悶聲悶響地道
“你們肯定對我感興趣,我得把自個兒賣個好價錢,懂不懂?你能做主嗎?門口那位老先生,有沒有膽子進來談談。”
刀頭舔血,是佐佐木石根一大愛好,某種意義上說他像狼一樣,喜歡刺激。因此清清嗓子嗬嗬道
“段先生,久仰大名啊!承蒙看得起,我們談談。”
沈春麗知道老狐狸的毛病又犯了,打算以身犯險。不過今天她沒有護衛責任,不但不想勸阻,相反倒希望段文軒能夠得手,那時才顯示她沈春麗不可或缺。
一個老棺材瓤子坐在輪椅上,真敢不帶護衛進屋跟刺客麵對麵談判?佐佐木石根的決定不但把段文軒嚇一跳,即使鬆井義雄也不解地瞪大眼睛,吉永貞子則吃驚地張著嘴,後麵的張誌平則不知所謂地輕輕一笑,大概他希望老鬼子倒黴吧。
重任在肩的小泉次郎馬上俯身,懇切地道
“將軍,……”
又將經曆一場他人所不敢設想的個人戰鬥,雖然老而殘,但不意味自己就是廢人,四肢發達的人永遠不足懼,真正可怕的是人的大腦。而佐佐木石根永遠相信,他的大腦是最發達的。
大戰在即他目光炯炯,仿佛看見獵物的餓狼,如果不是四肢俱廢,肯定會筆直站著,摩拳擦掌激昂慷慨一番。饒是如此仍舊在輪椅上挺直上半身,威風凜凜盯了小泉次郎一眼,硬生生打斷他的建議。然後才平靜地下達命令
“鬆井君,你帶人退下去。”
儘管巴不得這塊又臭又硬的絆腳石立刻從世界上消失,但鬆井義雄卻不敢執行命令,身為黃君大佐,眼睜睜看著上司出事還得了?假設佐佐木石根被段文軒乾掉,上層追究責任他鬆井義雄第一個跑不掉,因此不得不立正道
“將軍閣下,他不值得您親自出麵。”
“小泉君,推我進屋。”佐佐木石根並沒有裡鬆井義雄,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路,眼睛始終盯著前方,一字一頓地道,“我單獨與段先生談談,你們不許打擾。執行命令!”
聲音很響,顯然是為了讓段文軒聽清楚。老狐狸豁出去啦,自己與段文軒麵對麵?小泉次郎愕然瞪大眼睛,覺得不可思議,這不是犯險,簡直是在犯渾。不過他再也不敢出聲阻止,沈春麗打定主意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反正隻要保證薑玉鳳安全就行,其他暫時顧不上啦。
所有人都緊張的不敢呼吸,眼巴巴瞅著小泉次郎把佐佐木石根推進去,然後猶猶豫豫退出來,關好門。就在門即將合上的瞬間,沈春麗使勁向薑玉鳳眨眨眼睛,示意她決不可輕舉妄動。有佐佐木石根做人質,老太太肯定性命無虞。
隨著門嘎吱一聲關嚴,鬆井義雄像鬥敗的公雞,恨恨跺腳的同時,拿槍柄死命砸一下牆壁,緊張萬分地道
“沈小姐,快想辦法,將軍不能長時間離開我們的視線。”
沈春麗搖搖頭,歎息道
“沒有辦法,隻能等待。盲動容易導致段文軒激動,反而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