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時去過幾次,沒正事。我最近發現一家律師行有共黨嫌疑,曾經拜托他幫忙查底細,現在還沒有眉目。”
“小泉君還與彆的幫派合作鴉片買賣嗎?”
“自從渡邊大佐把自己的份額讓給他後,沒聽他再提鴉片的事。”
“昨晚你們吃宵夜時已經遇襲,為什麼沒防備?”
“死的黃包車夫是個包打聽,保不齊得罪了有勢力的人。挨黑槍一點不奇怪,租界這樣的事幾乎天天有。我和小泉少佐當時隻是覺得惡心掃興,壓根沒往心裡去。即使現在,我也不認為和小泉少佐有關。”
“你們什麼時候聽說據點被抄?”
“在飯店喝了一會兒後才有人報告。”
“據說小泉君當時非常慌張?”
“說不準,我感覺是生氣。他認為是白俄黑幫因為舊怨,又找上門來啦。當時氣得不行,非要給手下一個交代。”
整整一天,渡邊賢二車軲轆話問起來沒完,但蔫巴巴的郭清卻回答的滴水不漏。連旁聽的沈春麗都大為歎服,這個家夥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卻比泥鰍還滑溜。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概括郭清的回答就一句,該知道的都知道,不該知道的一點也不知道。
弄得渡邊賢二狗咬刺蝟——無從下嘴。
眼看天色不早,郭清也有點堅持不住,坐在凳子上不停地搖晃。最終,一直沒開口的鬆井義雄失望擺擺手,安排副官派人送郭清去醫院。然後往椅子背上一靠,派頭十足地問
“沈小姐,你怎麼看?”
短短幾天,黑龍黑兩任頭目前赴後繼跟閻王爺拜把子,看起來那個位置不好坐。三島由紀夫死得冤,但佐佐木石根畢竟給了他一個死亡的理由,雖然不合情也不合理。相比之下,小泉次郎就慘點,坐飯店裡被從天而降的手雷活活炸死,連自個兒都不知道因為誰、因為什麼而死!死得冤枉更死得窩囊,太莫名其妙啦!
郭清給出的理由沈春麗半點也不信,白俄黑幫跟黑龍會有江湖舊怨,你殺我我殺你為的是毒品生意、為的是錢、為的是底盤,除非萬不得已,不可能大開殺戒。再說白俄黑幫膽子再肥,哪怕吃了狼心狗肺得了脂肪肝,也該知道眼下小鬼子說了算,他們龜縮在租界裡不過有今兒沒明兒打發日子,怎麼可能采取這麼大的行動跟鬼子硬乾!
不怕小鬼子的長槍大炮?不符合人情人心人性,不合理!
話說回來,案子到底是誰乾的?聰明如沈春麗,也一時無法判斷,因為根本不了解情況。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跟小泉次郎最近的活動有關,他私下裡究竟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竟然惹來殺身之禍!渡邊賢二翻來覆去盤問郭清,顯然也懷疑。
“鬆井君,這下可被你問住啦。我沒法判斷。”
鬆井義雄突然陰惻惻地一笑
“或許跟他秘密調查孫惠宗有關,或許跟他調查大平光一有關,總之,他最近沒乾正經事。算啦,我會派人調查,散會吧!”
連鳩山壽行都不敢碰的大平光一,小泉次郎居然敢擅自調查?沈春麗吃了一驚,馬上就意識到鬆井義雄話裡有話,她目前正指揮暗殺小隊監視,而且二十四小時不間斷。
鬆井義雄發現了?
在威脅?
小泉次郎是他殺的?
照此推理自己豈不危險?
沈春麗頓感渾身冷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