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烽坐上去縣城的班車,又是一路顛簸,如同坐蹺蹺板一樣,曆經好幾個小時,終於到達縣城老汽車站。
找了間最便宜的旅館住下,臟兮兮的房間,破舊的床單被褥,兩個人一個房間的,和陌生人住一起。
沒有空調,廁所,洗澡間,隻有老舊的吊扇,吱呀吱呀搖了一夜頭。
蚊子像轟炸機一樣不停的襲擾,嗡嗡嗡叫著,同房的陌生人鼾聲如雷。
儘管如此,武烽還是興奮的睡不著,他沒有脫衣服,和衣躺在床上,熱騰騰的。
一想到自己寒窗苦讀十年有餘,終於要走出大山了,他嘴角上揚,臉上露出笑意,心裡樂開了花。
街坊四鄰都誇獎他有出息,老武家終於出了第一個大學生。
天之驕子,前途無量。
再也不用像他爸媽,麵朝黃土背朝天,和土坷垃打一輩子交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坐上頭趟開往河州市的大巴車,那時縣城還沒有通火車。
一路上,旁人都睡著了,唯有靠近窗戶的武烽,還是沒有睡意,興奮,興奮,還是興奮。
盯住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新鮮,新鮮,還是新鮮。
對於經常路過的司機和售票員來說,可能早都看膩了。
約莫四個小時後到達河州市長途汽車站,武烽背著行李袋隨著人流走出車站口。
站在廣場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四處觀看,如湧的人潮,一波又一波。
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果真是大城市。
他的眼睛不夠使了,看不完的新鮮,瞅不儘的好奇。
勞,啃隻雞,加州麵,竟然還有金發碧眼的老外,是兩個美女,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從麵前走過。
無意中看到她倆個的胸脯,一個字大,大,大
轉身又看到了屁股,翹,翹,翹
武烽有些口乾,掏出水杯,喝了幾口溫開水,涼,涼,涼
不能再看下去了,以後有的是時間。
武烽尋來找去,並沒有找到學校派出的接待人員,不再等了,獨自上了通往學校的公交車。
公交車竟然是兩節的,長,長,長哐,哐,哐儘管有空位,武烽就是不坐,他有的是力氣,一點也不累。
車上的人操著各地的口音,有很多人的談話,他聽不懂。公交車走走停停,晃晃悠悠,人流,車流,跑不起來。
路兩旁是高大的梧桐樹,遮天蔽日的,走在下麵陰涼。每到一站,售票員都會播報,並提醒大家帶好隨身物品。
磨蹭了兩個多小時後,才到達學校的站口,武烽背著行李下了車,又步行一千多米。
終於看到了學校的大門河州財經大學。
隨著人流排隊報到,辦理入學手續,領了被褥,臉盆,茶缸,宿舍鑰匙。
學校太大了,他一邊走,一邊問,找到了宿舍,打開319的房門,沒想到自己竟然是第一個到達的。
挑選了靠窗戶的上鋪,掃床,鋪被褥,一切忙完後,滿頭大汗。到洗手間洗了洗臉,躺在床上,那個美,美,美
就是這樣一個懦弱的純情少年,誰能想到,後來的他竟然成了校園某些人眼中的第一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