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他的妻子張秀英的娘家。
張秀英是個綢緞商家的小姐,親娘去世父親續弦後就一直都是後娘當家。
父親病逝第二天,後娘便將她賣給城裡六十歲好色老財主做第七房,為不讓後娘得逞她寧願跳江。
終被田漢救下後在枯木村定居下來,她勢要從後母那裡拿回屬於自己一切。
雖現在日子過的清苦,但二人一直相敬相愛過的也平安順遂。
張秀英下麵還有兩個後母與父親生的兩個女兒。
她們完全繼承了後娘的惡毒脾性,母女幾人仗著霸占父親積攢的家產和背景,想欺負誰就欺負誰。
這條路是回家的必經之路,田老爹心裡念叨著千萬不要碰到她們才好。此刻,田大媽的心思卻全在懷中的女兒小福星身上。
剛到縣城,正好趕上了集市上人正多的時候。
田老爹將車停在一個醫館門前,然後對田大媽囑咐道,
“他娘,你好好在車上呆著,看好孩子和小鹿,我把這受傷的女子帶去看傷。”
田大媽把這嬰孩當成小福星後情緒穩定多了,聽話的連連點頭。
田老爹將女子帶進醫館,這裡的郎中人倒是熱心腸,緊忙將傷者接過去,邊聽田老爹說明事情經過邊把脈。
郎中說這女子中的是毒箭,再晚來一會恐怕都活不成。
要用上天的藥或許才有蘇醒的可能。
郎中捋著胡須繼續道,“一天三頓,一共三十文錢。”
田老爹摸了摸衣兜裡剩下的幾個錢遠遠不夠。
“大夫您先給治傷,我這就去拿錢。”
城裡人都認錢,田老爹唯恐郎中不給看了,趕忙說道。
這縣城看病貴,撿來的鳥蛋他一個也沒舍得吃,就想來城裡賣了換錢。
他一個鄉下人平日裡就是靠著種田和在村裡打長工賺錢養家,極少來縣城。
城裡人看他麵生的很,對擺在他麵前的鳥蛋也隻是看看,卻無人問津。
這要是有人能來將這些鳥蛋都買走就能換來錢,那受傷的姑娘就有救了。
田老爹心中正著急,就有兩個府邸丫鬟裝扮的女子走過來看,
“哎老漢,你這可是稀罕物件,可是新鮮?”
田老爹眼看有人來問,趕緊搭腔,“還是兩位姑娘最識貨,今天剛從山間尋來賣的,一共二十二個,隻收你們五兩銀子吧。”
兩個女子很識貨,痛快的拿出錢,田老爹趕緊將鳥蛋往女子籃子裡撿。
收起撲在地上的衣服,田老爹緊忙將銀子拿去結清了醫藥費。
此刻郎中已將女子的傷口處理好,並上了藥。
緊接著又給田二貴買了些藥材。
田老爹準備趁著太陽還沒落山出城回枯木村,剛要將女子抬上車。
“哎呦,這不是大姐夫嗎?這麼窮酸竟,也舍得來縣城逛逛了?”
怕什麼來什麼,還真碰到了這家人,聽見大妹那尖酸刻薄的話田老爹心裡極其不痛快。
田老爹嘴笨,咬了咬牙滿肚子氣不知該從何說起。
眼尖的二妹首先看到田老爹臂彎中昏迷的女子,眼睛亮起,
“大姐夫這是在哪裡撿來個美人啊?這麼快就把我們大姐換了?”
外麵尖酸的說話聲驚醒了車簾子裡休息的田大媽,探出頭直衝著她倆,“放你娘的狗臭屁,就你們倆長著一張騷氣嘴的賤貨指不定什麼時候讓你娘給賣了呢……小賤蹄子們……。”
自從失去女兒田大媽精神受挫,她竟一反常態,這罵人的本事倒越是見長。
“都快滾,都滾。”
田老爹眼看這自己妻子被氣著,也急的說起了臟話。
田大媽懷裡的嬰孩也被吵醒了,似乎被攪了美夢一般哭的急赤白臉。
眼看對麵遠遠快速駛來一輛馬車,眾人都聽到了車夫叫喊,“馬驚了,都讓一讓。”
也不知是不是這兩姐妹倒黴透頂,單就扭成水蛇腰的這倆人沒聽見,剛奚落完田氏夫婦,此刻正得意地走在街中央。
馬車夫眼見刹不住車,隻能用力拽韁繩,高頭大馬迎麵高抬前蹄,將兩姐妹踏在身下,一頓亂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