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道孤!
這邊紫陽界中,仍是一番灰白之景,沒有絲毫生機之色。
雪落一尺有餘,屋內二人,依舊在談話,儘管冷風灌入屋內,二人周圍卻有著一層無形的氣,將寒風被阻隔。
二人所談的,自然是紫陽洞天的事情,這紫陽洞天也並非是尋不到,當年紫陽洞天賜下十件信物,給各大門派,湊齊十件信物,便可以感知到紫陽洞天所在之地。
而這也更加堅定了蕭若塵要上玉虛觀的決心,紫陽洞天之內必然有寶,當然危險也是少不了的,但既來了,總不能空手而回。
尤其是紫陽靈泉,有著洗經伐髓的功效,乃是不可多得的寶物,若是能進入其中泡一泡,蕭若塵有信心在幾個月之內再突破一層修為。
……
夜,漸漸黑了。深沉如墨,飄著飛雪,鎮上行人匆匆,唯獨三兩個遊俠,停下來觀照雪景。
一盞盞明燈亮起,是這黑暗中為數不多的亮光,鎮上的某處,格外熱鬨,遠比蕭若塵所處的上一個七俠鎮更要熱鬨。
鎮口處圍著許多人,穿著怪異服飾的人,口中吐著火,溪水當中放著一盞盞蓮花燈。
好似過了新節一般,祭拜玉虛觀的事情,要舉行好久,此處靠近玉虛觀,自然更加熱鬨…
鑼鼓震天的,嗩呐聲響,喜慶得非凡,喜慶得詭異,古鎮之上的行人都開心的笑著,隻是仔細的看去,下顎的肌肉,顯得幾分遲緩,眼角處也沒有褶皺…
“嘻嘻嘻…”孩童們嬉笑打鬨著,穿梭在人群裡,雙手伸出,捧著飛雪,顯得格外高興。
更遠處,一些江湖遊俠遠遠的眺望,卻不靠近,表情自然,但卻透露著幾分詭異。
一個黑衣少年也穿梭在人群裡,不同其他的江湖遊俠一般,躲得遠遠的,左手捏著一串糖葫蘆,右手搖著折扇,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其實裡麵放著的是茶水。
這人正是墨飛羽,當時離去了蕭若塵所處的客棧,便是一個人在古鎮上閒逛了起來,吃了不少好吃的。
飛雪飄落在肩頭,又被微風吹去遠方,墨飛羽哈哈大笑,也不知是在笑那些人,還是在笑著什麼?
人群聽聞聲音,詭異的轉過頭去,動作一模一樣的,好似早已商量好了一般,依舊麵帶笑意的,直勾勾地盯著墨飛羽。
墨飛羽咬了一個糖葫蘆,吃著嘎嘣脆,絲毫不在意這些人們的目光“還真是一座詭鎮…幾乎沒有幾個活人…”
若非他經常和這類東西打交道,恐怕也察覺不出來,畢竟蕭若塵有著那神秘無憂閣主傳的天眼之術,都沒有看破。
隻是不知…是何人在此處‘養蠱’…
墨飛羽直接穿過人群,離去了,那些人的目光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墨飛羽,直到身影漸行漸遠了。
收回目光,這些鎮上的居民又開始樂嗬嗬的,好似恢複到了以往過節的時候。
這一幕,被一行身穿著黑色官服的官差所看見,然後對視一眼,繼續進行巡視,並不理會。
…
回去的一路上,真當是白日人間,夜裡詭鎮,原本拿古色古香的小鎮,哪裡還看得出來?
破敗的磚瓦房,落滿了塵土,地麵上還有斑駁的血跡,周圍也是雜草叢生,向柳樹看去,那也不是什麼柳樹,而是老槐樹,陰氣森森的。
墨飛羽一個人,竟是尋到了蕭若塵定的那間客棧裡…
入目的客棧,不同白天,如今的客棧整個看上去滿是塵土,腐朽的木板,風一吹便嘎吱作響,客棧門前兩個飄動的大白燈籠,裡麵的火光,也是森冷森冷的。
推開了那腐朽的門,發出嘎吱一聲,客棧內冷的像是冰窟,裡麵三兩個紙人抬起頭,那畫上去的笑臉顯得格外僵硬。
“這位少俠可是要住宿?”其中一個紙人嘴巴不動,卻是出來了冷森森的聲音。
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陣陰風,墨飛羽聽後笑著點點頭“你們今日,這客棧內是否來了一身穿白衣的少年,我是他的朋友,準備就住在他的旁邊一間房就行。”
三個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走上前來“這位少俠隨我來。”
……
這邊的蕭若塵,一個人走在空曠的街道上,看著一番大變了模樣的街道,心中吃驚,想到了許多年前一次去重元古國的經曆。
這莫非也是一種空間重疊?白日裡是一重空間,夜裡又是一重空間?
打量著四周景象,蕭若塵向那間客棧所處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竟是沒有碰到一個人。
夜間的街道上,冷風瑟瑟,飛雪飄飛,街道上長滿了雜草,不同白日裡的景象,那青石板縫當中斑駁的血跡,令人看得觸目驚心。
路過一棵槐樹時,那槐樹上還吊著幾具幾具化成皮包骨的屍體,隨風飄動著,一旁一隻烏鴉啄食著屍體。
古鎮上到處吊著白色的燈籠,顯得格外滲人,燈籠中的燭火也給人帶來不了光明與溫暖,有得隻有是更加滲人的感覺。
一路上蕭若塵都是很警惕,左手掌中真氣彙聚,以應對忽然襲來的東西,然而襲來的東西卻是沒有看見,卻聽見了古怪的聲音…遠遠的消逝在了風中…
他不多理會,繼續向著客棧方向行去,然而那聲音忽然又靠近了,又飄忽了回來。
“大哥哥…”
蕭若塵回頭,衣袖一震,一陣狂風掀起,席卷著方圓三丈之內,而且本人已經化作了一陣風,像是一片飛羽一般,幾乎是擦著地麵,手中冷月劍停在了一個小女孩的眉心前,那鋒利的劍鋒,隻需再進那麼些許,便會要了這個小女孩的性命。
當發現隻是一個小女孩的時候,他收了七分力,故隻是停在額頭前,但卻並未放鬆,雖然這小女孩兒身影有些飄忽,但畢竟左右肩膀沒有陽火…
小女孩像是嚇到了,往後退了一步,退出了危險範圍,剛才那一步像是下意識的,而後有些迷惑的道“大哥哥…這裡是…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