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的有對頭,芳香喜笑盈盈拉著秦三官人道“你呀,不必怕。是什麼原因要離京,咱們去求求少夫人,興許不用離京。”
這一次換了是秦三官人驚慌了,他反過來握著芳香的手,對著她認真急切地道“不要去!我不許你去!這事兒找他們也不行,是我京裡住煩了,想帶你彆處去。”
“那你舍得父母墳墓?”芳香問秦三,秦三默然了,鋪子可以轉手,妻子錢財可以帶走,父親的墳墓不看也罷,反正還有秦七照看,不至於讓墳前凋零,隻是母親的墳墓,這就為了難……
秦三官人眼角難以掩飾的難過傷心,全看在芳香眼裡。芳香不顧天熱,緊緊抱著秦三的身子,懇切地道“為什麼要走,你要告訴我才是。”
“好吧,我告訴你。”秦三官人木然地道“我生意場上得罪了人,惹不起。你也不必去求楚少夫人,這人天不怕地不怕,不犯事官府就沒理由找他。反正我要離京,我離了京,他就安心,我們才是清靜日子。”
芳香低下頭來很是為難,自語道“一定逼得人離京……”秦三官人看著她鎖眉頭半晌,突然眼睛一亮,急急地抬頭道“咱們離京就行了嗎?”秦三官人微笑“是的,隻要咱們走,從此平安無事。”
“好,那咱們就離京……”芳香說過這話,把自己的身子從秦三官人懷裡拔出來,對著他耳朵上低語了幾句,再問“這樣行不行?你把家裡的錢多帶些給他,同他商議,這樣行不行?”
秦三官人先是愣住,再就一拍腦袋“我真笨!”然後放聲大笑起來,一麵笑一麵道“行,我去對他說,咱們離京。”
房門上傳來幾聲響聲,一個夥計的聲音響起來“三官人,吃麵了,”這話說過以後,人在外麵嘻笑“天這麼熱,關著門是會捂出病來的。”
芳香“哎呀”一聲紅了臉,小跑了幾步把門打開。隻聽到腳步聲響,再見到門前地上放著兩個碗熱氣騰騰的湯麵,夥計的身影,是嘻嘻哈哈剛剛才跑開……
第二天起個大早,秦三官人對芳香說過出去,往楚家來見楚懷賢。
楚懷賢剛從裡麵出來,見是秦三官人來,對他揚起臉來一笑“你都收拾好了?有難收拾的,我給你找幾個人幫忙。”
“多謝公子垂問,我都收拾好了。”秦三官人今天來,臉上是精氣神全在。他進前一步,呈上一些銀票,在楚懷賢的愕然中,秦三官人有條不紊地回他話“昨天公子給了兩千兩銀票,是我鋪子和全部貨物的作價。承惠了!我今天來回公子,我和妻子打算離京三十裡,在城外住下來,所以這鋪子裡的貨物我們還是要搬走的,鋪麵公子肯買下來,我也不多要,照著原來的房契四百五十兩,再加上我逐年修理的費用一百兩,一共是五百五十兩銀子。這餘下的一千四百兩銀票,還歸還給您。”
楚懷賢沒有忍住,哈哈一聲笑了起來。笑聲中他道“如此甚好,三十裡外是哪一個集鎮村莊,你安定下來,來告訴我一聲。”
秦三官人見他答應也放下心來,一想到秦七,又帶氣對楚懷賢道“有勞公子對那個人說一聲,這三十裡他滿不滿意,如果不滿意,我可以退到五十裡,八十裡,上百裡。也好過我離母親墳墓太遠,過年難以祭祀。”
“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都在我身上。”楚懷賢完全明白過來,含笑對秦三道“我本來就說,願意給你們兄弟和和事兒。”秦三臉上胖肉一抖,脖子一梗“我們是仇人,不是兄弟!”
楚懷賢微微笑“仇人也罷,兄弟也罷,隻要你們願意好,記得來找我喝這杯和事的酒。你去看房子準備搬家吧,這個,給你當遷居賀禮。”隨手從秦三官人剛才還自己的銀票取出二百兩還給他“秦七那裡,我去說!”
“多謝公子。”到此時,秦三官人也多少有些感激了。見楚懷賢有誠意,接了銀票行了個禮“我就不客氣了,這搬個家,還真的是需要錢。”
楚懷賢笑著看著他退出去,立即出來讓人帶馬,出門往外麵酒樓上來,再讓人去尋秦七。非有事,楚大公子是不會往地痞家裡去作客拜客的人。
不一會兒秦七就來到,楚懷賢對著他把話一說,秦七當時就愣住了。過一會兒咬牙,臉上肉似抽非抽“他這是鑽話縫子。”
楚懷賢悠然“老七,出了京門就算是離京,人家也要祭拜父母。到底是你兄弟,你不能做得太絕,不在你眼麵前就行,我是這樣看的,你說呢?”
“他還有聰明的時候,”秦七看起來是一臉惱怒,其實心裡不想再追究下去。楚懷賢又勸了幾句,因秦七是個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人,楚大公子陪著他大碗吃了三碗酒,拿著筷子又笑吟吟地道“老七,我有一句話,不得不對你說。”
秦七喝酒正起興,粗著嗓子道“你說!”
“是這樣的,你看,你弟弟要搬遷,你既然知道,是不是出一些搬家費用,”楚懷賢說到這裡,見秦七瞪圓了眼睛立即要發毛,忙用手中筷子點了點他,帶笑道“你要動手我不怕你,聽我說完再動手。”
“你說!”秦七這一次的嗓門兒比剛才還要粗。楚懷賢笑眯眯道“我送了兩百兩給他,你出一百兩如何?你要是抹不開麵兒出錢,算你答應下來,我給你出這錢。”
秦七再也忍無可忍,暴跳道“我還要出錢!”
這真是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