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來,酒杯過來,晚飯過來,楚懷賢這才開口“我不喝。”小初笑逐顏開給他倒上“陪我一次。下次我陪你也心裡舒坦些。”
舉起酒杯,又塞了一杯酒在楚懷賢手裡,小初感慨萬端的樣子,對著窗外的晚風遙遙舉杯“我,總算有自己的宅子了。”
楚懷賢剛呷了一口酒,聽小初下麵“劈哩啪啦”一通話“請問公子,以後再生氣,我可以過去住吧?而且謝絕你入內。請問公子,以後我有錢幫你還的時候,我可不可以教訓你,請問公子……”
酒杯在桌子上重重一放,楚懷賢沉下臉“你再說!”小初在桌子響聲,人立即又溜下了榻,遠遠的跑開笑嘻嘻“反正你今天生氣了,不如把你聽著生氣的話全說乾淨。”
楚懷賢不理她,自己重新倒了杯酒,慢慢的喝起來。對麵的小初躡手躡腳,慢慢騰騰地溜回來,低頭開始扒拉自己的飯,這一次沒有話了。
楚少夫人的話,全都說乾淨了。
晚飯後,楚懷賢坐到書案去看書,小初湊過來開始研墨,研了一會兒笑幾聲,和楚懷賢的白眼碰一下,過一會兒再笑幾聲。看起來,真是心裡樂陶陶。
研完了,對著那硯台裡的濃濃墨汁再看看,小初低聲下氣地開了口“幫忙,題個字吧。”把一支翠玉管筆殷勤地送到楚懷賢手邊。
楚懷賢接過筆,小初鋪開紙,楚大公子龍飛鳳舞寫了三個大字“無趣樓。”
在小初的愕然中,楚懷賢把筆一丟,走開兩步,再回身對著小初擺臉色“睡覺。”小初把嘴裡的一句話咽下去,這紙下麵,多少應該有個下款吧。
她把上款就不計較了。
睡下來,楚少夫人格外的熱情,楚懷賢對著紅唇嘟起,上去就是一口,再含糊道“我這也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小初把自己被咬痛的淚水抹在他胸膛上“這裡好擦手。”
半夜裡,楚懷賢睡熟,一直熬著的楚少夫人打著哈欠悄悄下了床。先在書案前一通亂翻,沒有找到,再在楚懷賢的衣服裡找了一回,這才找到楚大公子的一枚小印。
鮮紅的印章,青色的玉石。小初在燈下笑得一臉邪惡,再從書案上找到印盒,用力蓋了蓋,在“無趣樓”三個字下麵蓋了一個四平八穩。
蓋過自己對著端詳過,楚少夫人心滿意足“這就行了。”把印盒回歸原位,再把印章也還回去,神不知鬼不覺地又跑去睡覺了。
第二天把這字拿去給龔苗兒看,龔苗兒隻看字去了“不錯,這字是挺好,幾時也給我鋪子寫一張。”小初抖抖那紙張,龔苗兒趕快伸手去接,愛惜的道“你彆弄壞了。”小初再讓他看“這字如何?”
“好啊,當然是好!”龔苗兒剛把大拇指要翹,林小初隻能再問一次“無趣這兩個字,你喜歡?”龔苗兒明白過來,哈哈笑幾聲“你不要,送我吧。”
小初急忙收回來,自己再看幾眼,道“他這麼寫,我就這麼掛,對了,你拿去。”龔苗兒一臉地笑接在手上“多謝您呐。”小初把下半句說完“裱好了送回來。”龔苗兒哼一聲“就知道你沒有這麼大方。”
再仔細看一眼,龔苗兒問“下款有了,這上款呢?”小初一臉不在意“有一個就行了。”再接著布置下一個任務“找一百個沒飯吃的人,我給你指方位,你去找。找來了,指條河讓他們先洗洗。”
“修園子人手足夠,不耽誤你開業。”龔苗兒隻欣賞那字,是讚不絕口“不錯不錯,知道你丈夫一個字值多少錢嗎?”
楚少夫人極神氣地回答“不知道!”龔苗兒道“其實你何必買宅子,你在家裡天天梳妝好了哄著他一天寫一個字拿出來賣就行。趁著你公公還在位上,此時不賣更待何時。賣\官有罪,賣字無罪。”他一嘴白牙笑嘻嘻“而且多掙錢。”
楚少夫人鼻子朝天“賣得多了就不值錢,你當我傻?”龔苗兒會意地道“原來不是不想賣,是不能。”
廢話說過,龔苗兒來領會小初的新精神“一百人窮人作什麼用?”小初笑得和氣“請他們吃飯,請他們坐車,給他們新衣服穿。”說過問道“你明白嗎?”
“我明白你錢太多。”龔苗兒小心地把手中的字卷起來收著,再亮上一亮“我去裱畫去。”
遠處,莊管事的帶著人在烈日下忙活著,一麵忙一麵給夥計們打氣“早一天乾完,讓少夫人賞酒喝。”
走過來的聽到的小初嫣然,夥計們猶豫過,又低聲交頭接耳一通,才道“我們不要酒,我們要字。”
小初無語,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