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濃花嬌!
小初送走三夫人,一個人在榻上陷入沉思。要說自己的丈夫楚懷賢,在古人當中,算是不錯的一個。
他甚至能聽得下去自己批駁三從四德,小初覺得算是難得。
至於彆的事情上,凡是小初喜歡的,楚懷賢不僅出錢而且出力。無趣樓能一下子生意興隆,與楚懷賢在那裡請梁王,請黃小侯爺,請相與的大人們不無關係。
還有那買宅子的錢,也是楚懷賢給的。
想到這些,小初打心裡覺得甜蜜;再想到樓家,小初就拿不大準了。
好色是人的天性,不僅是男人,女人也是一樣。千百年來,女人為封建禮教所束縛,是先天性的有男主外女主內的思想,有些思維打娘胎裡出來,就已經存在了。
所以男人好色,其實也是祖傳,一代一代傳下來。
再說左擁右抱,沒有一個人不喜歡。小初是個女人,對自己的丈夫做不到十足十的有把握,過日子是把握著來,沒有誰敢一口卜未來“我的日子,十年二十年也不變。”你不變,彆人就未必了。
所以小初拿不定。在自己有孕期間,多去幾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到楚懷賢身邊,小初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是柳下惠。他以前就不是,以前就去那種地方。
再加上類似樓家這樣的人在旁邊不停地羅嗦,小初歎氣,公子的忠貞岌岌可危矣,得想個法子幫他守住。
把楚懷德說動了前去,小初這樣的個性,自己還得做點兒什麼才舒服。
今天晚上楚少傅不進宮,又心疼楚懷賢一夜一夜在外麵守著,對他道“早早兒的回房去,豫哥兒娘又有了,房裡一定需要人,無事,你少出去。”楚懷賢答應下來,對父親含笑道“再生一個孩子,父親可喊她什麼呢?”
這稱呼,楚夫人覺得還不如像以前那樣,什麼也不喊的好聽。楚懷賢聽了半年多,也覺得難聽得很。
此時提出異議來,楚少傅是開懷大笑,笑顧兒子卻罵了一句“滾!以後如何稱呼,我自己知道。”楚懷賢笑著答應一聲“是。”轉身回房去。
外麵雪已經漸深,楚懷賢隨意地想起來樓大官人對自己說的話“美人兒贈英雄,當長輩的,當然要為自己的兒女著想。少夫人現有孕不能侍奉,我家五房裡的姑娘,我想來想去願意奉公子。”
當長輩的,都要為自己兒女著想。楚懷賢此時想到的,是樓大官人這一句話。小初再生一個兒子下來,是女兒也好,父母親對她,又會變一變。
再想,才是樓大官人要把侄女兒給自己。楚懷賢嘴角含笑,小初最近有些古怪,脾氣也一會兒好一會兒壞,應該是擔心這樣的事情。
春風得意了幾時,天天出去外麵呆半天才回來。有時候楚懷賢早回,對於房中見不到人積的早有不滿。此時楚大公子悠然回房,準備小初這丫頭,今天晚上又要說什麼酸溜溜的話出來。
反正她不直接問,就旁敲側擊的懷疑人。楚懷賢已經想好,與人繞心眼子比口舌,他一點兒也會弱於小初。
小小出氣,就在這樣的時候。
回來見小初倚在榻上睡著,身上蓋著繡百子圖的錦被。楚懷賢負手伏身,屏氣凝神看著小初紅菱角一樣的紅唇,羊脂玉一樣的鼻子,都和平時一樣。隻有眉頭,微顰著。楚懷賢有一時的自得,是不是在心裡擔心我害怕我有彆人。
由小初會擔心,楚懷賢難免又想到那一個雪夜,自己親眼看到小初離去時的心疼。楚大公子舒服了,在這一刻他舒服之極。也有今天,也會擔心我。
舒服過,不忍看那顰眉,楚懷賢輕輕伸手指在小初眉頭上慢慢撫過,把那眉頭撫平開來。小初輕輕嗯了幾聲,也醒過來。
見楚懷賢站在榻前,小初第一個麵色,又是噘起嘴“你回來了,”窗外又是天黑透,小初不喜歡的道“又是深夜了吧?”
“春水,把燈都掌上,讓少夫人看仔細沙漏。”冬天黑的早,剛晚飯時已經黑似中夜。楚懷賢好笑地喊春水進來把房中燈全點上,再對小初道“你睡了,隻有一盞燈還離得遠,你好好看看,冤枉了我。”
燈火通明後,看清楚沙漏的小初還是嘟著嘴“你最近回來晚的時候多,所以要懷疑你。”然後語帶雙關敲打道“除了這個,還有彆的事兒讓人懷疑不?”
楚懷賢笑眯眯“還有什麼,你隻管說出來。”楚懷德要是不說,楚懷賢自己也不會說,小初當然就不知道。現在她知道了,對著楚懷賢這樣的話這樣的麵色,心中隻有酸意重重,會裝。
“要是有呢?”小初問道。楚懷賢是一心裡的安慰“不會有,你放心,你養胎最重要。”楚懷賢是明白,要是小初知道有人要送女人給自己。以後自己出門,小初都會草木皆兵不安穩。為了自己的孩子著想,楚大公子不會開這種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