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兒子,哪來的媳婦。
楚太傅聽過罵一句“貧嘴。”再看向小初時,就是笑容滿麵“媳婦,天晚了,你們回去吧。”手指著桌上一個四季花的羊脂玉瓶兒,道“這個賞你。以後有話,隨時來回吧。”
“是,”小初還是很小心地行過禮道謝,楚懷賢取過玉瓶,夫妻兩個人雙雙攜手回房去。
到了外麵,小初歡跳起來。一會兒借著月色看看玉瓶,一會兒在楚懷賢身前笑逐顏開“這個瓶子,是隻賞我的是吧?”
楚懷賢點頭笑“是的是的,”然後一隻手極有威脅性的放在小初脖子後麵“你是要分家嗎?”小初感受到脖子後麵的壓力,趕快討好楚懷賢一下“也有你的,”人溜開來才笑靨如花做鬼臉兒“隻給你看看。”
楚大公子手捧著隻給自己看看的玉瓶,任勞任怨地把這玉瓶和小初一起送回房去。
宮中請魂不來,張太後又責備了楚太傅,在年青的太後心裡,也是一樣悶悶不樂。這一天正在和慧元、智能商議再請一次,宮女們傳話進來“梁王殿下求見,他送拈花寺的神機高僧來見太後。”
“誰?”張太後欣喜若狂“是神機?”拈花寺的神機,是有名的一代高僧。慧元等人和他相比,一個是人人都知道有名氣,一個隻是送到太後麵前,才報出來是何處的高僧。
張太後開心之極,連聲道“快請快請,到底是皇叔,他也想念先帝。”說過命人準備更衣,更衣前對慧元和智能喜滋滋地“他這一來,這請魂的事兒,能成。”說過,去換衣了。
神機進來,梁王隨在其後。張太後看這天下知名的高僧,果然是儀表不凡。是滿麵紅光,一看就像是有德行的。
見禮過賜坐後,張太後先誇梁王“還是皇叔上心,不像那楚太傅,差一點兒把我氣死。我這兩天聽著,他對皇帝還是半點兒不差,要是差了一星半點,我可是不饒他。”
梁王帶笑道“太傅大人素來方正,先帝在時,就誇過他這方正。他見責於太後,也自心裡後悔呢。”
“哼,讓他後悔兩天我再理他。”張太後猶有怒氣“這一次再請魂,你可得交待他好了,不許他再衝撞了。要是再衝撞,我可不客氣。”
梁王笑著答應下來,心裡在想,這婦人的見識,果然是短的。有神機在,梁王不再說楚太傅,一切事情交給神機去解釋去。
神機先說了一段佛法,就是慧元和智能也聽進去了。兩個人也是精研佛法的人,不然,張丞相也不會送他們來見太後。
隻是請魂的事情,全是亂說了。人就是有魂,也不是他們容易請來的。
張太後聽過神機說過佛法,覺得心裡更是透徹。當下把請魂的話告訴神機“上次被人怨氣衝撞了,這一次有高僧在,一定能請來先帝的魂魄。”
“阿彌托佛,老僧得太後之力,也可以在塵世裡見一見先帝的魂魄,是老僧的福氣。”神機是五十多歲的人,看上去,還是精神抖擻。
張太後聽過他這話愣住了,急切地道“你也沒有見過?”神機再虔誠地念了聲佛,再回太後“魂魄已入輪回,怎麼能再請來?再說先帝魂魄,怎麼能輕易為凡人怨氣所衝。先帝生前是天子,臣子們的怨氣又有幾何?太後見識廣大於老僧,既然有這請魂一說,老僧托太後的福,也見一見吧。”
“魂魄已入輪回,怎麼能再請來?”張太後當時就愣在當地,嘴裡喃喃念叨著。梁王在一旁忍笑,太傅大人這一招果然是高。隻這一句話,太後就明白過來了。
太後是沒見識,不是一個笨蛋。要是笨蛋,再有張丞相背後出力籌劃,張太後也呆不住。
慧元和智能急了,他們剛才聽神機說過佛法,知道舌辨上不是對手。兩個人隻能找話來說“先帝乃是大功德,這魂魄,還沒有輪回。”
張太後翻了臉,眼光已經是不信任“你們前一陣子才對我說過,陰司裡斷案極快,一個晚上可以斷無數件。先帝是有功德與民的仁君,為什麼不早早輪回,要留到現在?”
“太後容稟,”智能是重金請來的,眨眼之間就有了話回“先帝是仁君,是要上天做神仙的,這魂魄,所以不會輪回。”
神機在一旁嗬嗬笑了起來,他一個字沒有說,張太後又急了“既然是神,凡人怨氣怎麼能阻擋先帝駕臨。既然是神,凡人如此不敬,先帝為何不懲治他?”張太後拂袖“一派胡言!再過三天再請一回,請不來的,送去問罪。”
梁王心裡暗笑,見慧元和智能還在找話“是怨氣衝撞,是實實地的有怨氣衝撞啊。”梁王也開了口“太傅大人自太後說過是他怨氣衝撞,這幾天心中難過。他私下裡對我說過,要是太後還是怪他,請魂那天,他願意離京走得遠遠的,免得衝撞先帝。我覺得這樣也行,不過隻有一樣不好。太傅是先帝臨終吩咐的顧命大臣,先帝到來,要是問及太傅大人,再喊他回來,可來不及。”
張太後越想對著慧元和智能越生氣“太傅大人是先帝極信任的人,他為什麼要有怨氣。他對本宮有諫議,應該是願意見到先帝說個明白才合道理。你們是請不來才找理由!哼,下去準備,三天重新再請,再請不來,決不饒過!”
神機在旁邊微笑,那笑容好似佛神拈花,口宣佛號道“阿彌托佛,老僧是有緣一觀了。不知道地藏王菩薩那日,是不是會真身降臨?”
慧元和智能急得頭上冒汗,眼前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地藏王菩薩?他在哪裡可以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