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老板柔弱不能自理!
十一點之前,藺月繁就登記完了願意去基地工作的人員名單,葉夏和村長在一旁溝通著細節,唐影就坐在藺月繁身邊,低著頭玩遊戲。
門外有村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話。習典馬上也要去公司,不過走之前,他把習霜喊到一邊,問她“你和葉夏是怎麼回事?”
之前是因為陳目識的事情更為嚴重,習典都在處理這件事情,現在基本平息了一些,他才後知後覺地發覺葉夏和習霜之間的不尋常。
習霜被這麼一問,簡直羞愧難當,要是彆人問,她還能甩一句“關你屁事”,但是習典可是她舅舅,她低著頭,在想該怎麼措辭。
“他喜歡你?那你喜歡他嗎?”習典問。
習霜感覺舌頭打結,不會說話了。
“其實也不是空穴來風,你們的確關係親密,不過,葉夏和唐影還是有婚約在身……”習典說到這裡,沉沉歎了口氣。
“我明白,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習霜輕聲說。
習典也隻是了解一下情況,多的也沒說什麼,他離開之後,習霜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她抬頭往周圍掃了一圈,發現大家時不時會朝她這邊看過來。
她知道,上次習漠鬨得那麼凶,村裡的人肯定背後把習霜和葉夏的關係編排過很多不切實際的傳言了,隻不過大家都住在這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當麵肯定不會多說什麼。
習霜本來是不怎麼在意外界的目光和看法的,但是今天被村長這麼直白地一問,她覺得心裡充滿了壓力。
這時候葉夏那邊事情處理完了,他從創安室出來,徑直就朝著習霜走過去。
背後的人竊竊私語的聲音都大了起來,葉夏也聽見了,他回過頭看向村民,村民又不說話了,結伴著慢悠悠地回了家。
他轉過頭看向習霜,兩人之間還隔著五六米的距離,但是葉夏卻沒有再上前。
他曾經說過,希望自己的感情不要給習霜帶來困擾,好不容易他們兩個之間達成了共識,不會互相尷尬,可以好好相處了。
可是他和唐影的婚約,他喜歡習霜的事情,被習漠用惡言散播了出去,正所謂人言可畏,葉夏太明白這個道理了,心中不免酸澀淒然。
習霜心裡突然很迷茫,她微微歎了口氣,說“我先回去了,基地有事情的話,我再過去。”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葉夏往前追了幾步,他想喊她,可是聲音都哽在了喉嚨裡。
藺月繁站在門口,目睹了一切,目光有些暗淡。
他偏過頭,就看見唐影也站在不遠處,望著葉夏和習霜。
一個莫名其妙的婚約,困住的不光是葉夏和唐影,還影響著他們身邊的人,
唐影咬著牙,滿心氣憤,追著習霜跑了上去。
葉夏隻能垂頭喪氣地走到藺月繁身邊。
“葉子啊,怎麼辦呢?流言蜚語害死人啊。”藺月繁沉沉歎氣,說。
怎麼辦?葉夏也想問怎麼辦,可是沒人能告訴他。
所以人生就是樂極生悲嗎?葉夏苦惱地抿著唇,快步朝基地走去。
回到基地,葉夏想也沒想地給葉榮生打了電話,正是吃午飯的時間,葉榮生接到電話的時候,心情好像不錯,沒問葉夏有什麼事,而是先說今天公司成交了一筆訂單。
葉夏不想聽這些,他單刀直入,開口“我有喜歡的人了,爸,我和唐影不可能結婚的。”
聽到葉夏這麼強硬的語氣,葉榮生竟然隻是笑了一下,問“你在那邊遇到什麼人了嗎?”
葉夏爽快承認“是,我遇到喜歡的人了。”
“那又如何呢?你和我說這個,有什麼意義?第一,你還沒有完成你的任務,你還沒籌碼和我談條件,第二,你覺得你此刻的喜歡能持續多久?你為什麼給我打電話,是你和那個女孩之間出現了不可調和的矛盾,而且這個矛盾,來源你身上有著婚約,是嗎?”葉榮生從容又得體,直接剖析了葉夏的內心。
畢竟爸爸就是爸爸,就算葉榮生不清楚葉夏在白鶴鄉的點滴,但是一葉便能知秋,葉夏向來沉穩,現在這麼慌亂地給他打電話,急著要表明自己的立場,那就是因為什麼事情讓他有了危機感。
“既然你都明白,既然你都懂,那你為什麼還要強迫我?你明明都知道,我和唐影根本就不合適。”葉夏愴聲說。
“錯——”葉榮生嗤笑一聲,“你和唐影才是最合適的,你這麼聰明,你應該明白。不管你現在喜歡上的人,有多體貼,有善解人意,有多契合你的心靈,但是你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最合適你的伴侶,就是唐影。”
葉夏緊緊皺著眉頭,低聲反駁“不……”
可是他突然說不下去,葉榮生說得對,葉夏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該想到,葉榮生說的“合適”這一條裡,不包含喜歡。
葉夏可以不喜歡唐影,可是他不得不承認,從婚姻的大局觀來說,他和唐影結婚,利益遠遠超過一切,而在葉榮生,或者說在葉氏和唐氏看來,葉夏和唐影各自的感想和心境,還有那單薄的喜歡,和利益比起來,都不值一提。
他們的婚姻是最優解,可是葉夏和唐影不是兩個傀儡啊,為什麼他們要被這樣安排。
“你們享受著家族和集團帶來的優渥,卻又想去追求所謂的自由嗎?葉夏,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些道理,不用我講給你聽吧?”葉榮生幾乎是冷酷的,句句話都直戳葉夏的內心。
葉夏在葉榮生麵前,永遠都是輸,論能力,他還不足以和老爸對抗,論殺人誅心,他也還嫩了一點,從來隻有老爸誅葉夏的心。
葉夏不是十八歲的毛頭小子,不會覺得地球應該圍著自己轉。他在葉家長大,在葉榮生的栽培教育下,他明白人的一生,利益才是牽絆的羅網,其餘的,都是笑談。
道理他明白,可是他不願意,他也不肯,自己成為被利益驅策的傀儡。
“我們的賭約還算數嗎?你答應過我的事情?”葉夏咬著牙,沉聲問。
葉榮生欣賞葉夏這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笑了笑,說“自然,我是個說話算數的人。”
“我覺得,我不光能盈收二十萬,我還能把這個項目,做成我們公司的品牌。”葉夏一臉鄭重,豪氣地說,“姐姐已經是你的得力助手,你把精力都放在姐姐身上吧,而我,會把我的精力,放在這個項目上,雲城的分公司,會追趕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