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狩獵!
清晨,天邊剛有蒙蒙亮色。夜晚寒意,還未完全散儘。
林虎雙目木然,機械性的繼續執行叩首,身前已經出現一塊額頭大小的土坑。麻布衣衫早已被晨露沾濕,不時順著衣角劃落。
鮮血混合泥土將額頭染成暗紅,道道血跡蜿蜒而下淌過臉頰,無比狼狽。
‘砰’頭顱結結實實嵌進土坑,發成一聲悶響,在晨間回蕩。
叩首已經進行整整一夜,未成停歇。
族人生存的機會,都壓在他一人身上,上百條性命,怎可放棄。
與群山部落交涉不成,海軍上校又不能解決部落子民生活。
事到如今,隻能牢牢抓住這最後一根稻草,至死不放。一念至此,林虎可得更加用力。
‘砰’
‘砰’
‘砰’
悶響順著木質牆壁縫隙轉進陳仞耳邊,深深紮進腦海中。
攪人清夢的混蛋,他抱著枕頭捂住耳朵,身體在床上翻來覆去抗拒清醒,可悶響如同跗骨之蛆,見縫插針般鑽進耳朵。
‘煩不煩啊’心頭怒氣爆表,豁然起身一把扯下枕頭,朝聲音響起的方向,用力丟去。
昨夜熄燈之後,例行進入試煉空間中修行,修行完成後,才沒睡下多久就被吵醒,心頭惱火可行而知。
想想你已經疲憊工作五天,周五晚上才通宵完成手裡工作,馬上就到周六,可以美美睡一覺。萬年不見的鄰居,突然開始裝修,一大清早就用電鑽把你薅起來。
陳仞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枕頭撞在木牆上,軟軟跌落。穿好衣服,眼神凶狠瞪了林虎一眼,通往客廳。
“呦,船長今天不睡懶覺了?”米拉圍著圍裙,站在案板前,準備今天晨間餐食。見到自家船長睡眼朦朧走出臥室,不由一愣。
自家船長可從來是不到辰時不起,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陳仞一聲不吭,繞到米拉身後,伸手抓了抓絲滑尾巴毛,這才平複心頭憤懣。
“這都是點什麼事啊,明明是來學習血氣,卻要被不相乾的人打擾,真晦氣”
他低聲抱怨傳進米拉耳朵中,手上噠噠切菜的菜刀一頓。
“船長討厭他麼?”
“談不上喜歡,做過山匪,綁架式求助,從哪方麵看都不像好人。”手掌輕揉微微搖晃尾巴,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們與他並沒有直接利益聯係,沒有義務幫助。”
指尖旋轉,纏繞柔順毛發,輕聲歎息。
米拉算是四人中心腸最軟的一位,甚至在狠辣方麵都不如煤球。麵對明確敵人能做到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可在對不涉及生死危機情況下的求助,總會忍不住給予同情。
這或許正應了那句話,隻有淋過雨,才總想著為他人撐傘。
“嗯”
氣氛陷入沉默。
‘噠噠噠’就在陳仞醞釀話語想要安慰米拉時,房門被敲響。
大清早,是誰啊?帶著疑惑拉開房門。瞧見,酒館老板低頭哈腰,衝著一位中年男子大獻殷勤。
“梁君,山林之國駐守海軍軍官。”嗓音中帶著磁性,配合他臉上兩撇小胡子,令人影響深刻。
陳仞上下打量片刻,讓開堵住房門的身體。隻見梁君身著得體淺灰色過膝風衣,精致小牛皮靴被擦拭的鋥亮,一副上層精英模樣。
進入屋內,酒館老板識趣沒有跟上來,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優雅氣質淡然無存。
伸手鬆了鬆領帶,長籲了口氣。
“你們就是狐狸,引薦過來學習的血氣的吧。”
“額是”陳仞被眼前極具反差的一幕,驚訝到有些呆滯,反應慢半拍。
“我昨天晚上才回辦公室看到拜訪信件,這不今早就馬不停蹄趕來了”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飲而儘,梁君接著自顧自說道“你們來的不巧,這幾日實在沒時間沉下心教導你們血氣。”
“哦?詳細說說”眉頭緊蹙,難不成狐狸想要反悔?事關血氣,讓他不得不謹慎。
“就是那個倒黴玩意,”梁君伸手一指窗戶下不停叩首的林虎,目光中透著嫌棄。
三月前,原本強盛的林海部落,突兀爆發一場災禍,讓其從天堂瞬息跌落地獄。那日正臨慶典,部落族人聚集最全的時候,除了少數幾支采藥隊伍外,其餘全部到場。
整個部落受到災禍衝擊,幾近毀於一旦,隻有采藥隊伍僥幸存活,而林虎正是采藥隊伍中一員。
得到求助時,海軍立刻前往現場,可林海部落中詭異場景,卻讓調查戛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