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逡巡了一圈,最後落在了角落裡那個黑衣公子身上。
那個人看著……似乎有點眼熟?
林雲染不自覺地走了過去,一直到快要走到對方桌前,她才醒過神來。
她都不認識這個人,貿然過來,不會被打吧?
於是她一個轉身,走到了另外一邊,尋了個位置坐下。
坐在她對麵的是個戴著麵紗的美人兒。
林雲染也知道,連喝酒都戴著麵紗,看不清全臉的人,不該就這麼稱為美人兒。
但她那雙眸子實在是太美了,水光瀲灩,顧盼生姿,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去,仿佛有什麼魔力一般。
要不是林雲染不小心碰到了受了傷的手,怕是很難將自己的目光移回來。
美人兒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詫。
有那麼一瞬,林雲染以為她要說話,但她卻放下了酒杯,拿出一粒碎銀子扔在桌上,拿起放在一旁的劍,起身走了。
心情不好的時候,看點美好的東西,果然能緩和不少。
這個想法讓林雲染不自覺地回了頭,想要看看角落裡的黑衣美男還在不在。
結果,那個位置已經空了。
上天就這麼不眷顧她嗎?
林雲染歎了口氣,讓小二拿了兩壺酒來。
“你可是在找我?”忽然落在耳邊的溫柔聲音,把林雲染嚇了一跳。
有人到了她身邊,她卻沒能發現,對她來說,可是大忌。
殺手的敏銳全都葬送在這具不怎麼樣的身體裡了。
好在,她沒有嗅到危險的氣息。
而她身邊的,正是她方才特意回頭尋找的人。
黑衣美男。
“公子真會說笑,這裡這麼多人,你怎麼知道我在找你?”就算被看穿了,林雲染也絕不會承認。
“這裡的人雖然多,但除了我,沒人能幫你。”黑衣美男在她對麵坐下,一張臉笑吟吟的,在旁人看來,應該是個溫和的翩翩公子。
但林雲染卻不那麼想。
當了這麼多年殺手,她對人的微表情研究得很透徹。
對麵的人雖然在笑,但他的笑隻是浮於表麵的罷了,根本就不是出自真心。
一股冷意從林雲染的脊背爬上來。
她已經許久沒有遇到過這麼會偽裝的人了。
“你如何知道,我需要幫忙?”林雲染從小二手中接過酒杯,再次碰觸到了手上的傷口。
她的左手已經腫了一大片,但並沒有傷及骨頭,所以就算暫時不管,也沒關係。
“都傷成這樣了,不去處理傷口,還跑來喝酒?”黑衣美男的眼中流露出了些微心疼。
林雲染不敢確定他這心疼是真是假,但有人關心,總是好事。
哪怕是假的。
“沒有傷著骨頭,回去上點藥就行了,不會有大礙。”她說得一臉輕鬆,她的職業生涯裡,身上有傷痕無數,這麼一點傷,她根本就不在意。
隻是她自己的身子習慣了痛,這個身子還沒習慣罷了。
“你怎麼知道有沒有傷著骨頭?你說得好像你會醫術一樣。”黑衣美男看著她手上那紅腫的傷口,眉頭微微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