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孟溪一臉思索,“也沒有吧。”
“如果我說,那個季縣令為了奪玉雕鋪子收藏的一塊玉料,把人殺了然後埋在山裡呢?”
“這個應該不會。”孟溪這回說得很是肯定,“鄴城因為離和闐近,所以賭石成風,鄴城之內都是買賣玉料,那個賺得多。鋪子裡搭賣一點小件玉器是有的,卻沒有誰會專門去開間賣玉雕的鋪子。”孟溪一頓,“而且鄴城與彆的地方不同,極品好玉難得,但是一般的好料子卻實在不難找,而且還便宜。”
也就是說,不止城裡根本沒有玉雕鋪子,縣令也根本沒必要為了玉料殺人?
“小姐。”一旁的隨兒拉了拉李鳳寧的衣袖。
李鳳寧轉眸過去,見隨兒看著她便點了點頭。隨兒立刻轉向孟溪,一邊把筆握在手裡,然後拿出一副極其認真的樣子,“孟小姐,能不能請你說一些價錢給我聽?”
“啊?價錢?”孟溪顯然反應不過來,“什麼價錢?”
“鄴城買一鬥糙米和一鬥精米各是多少錢?”隨兒說,“米足秤嗎,裡頭有沒有沙子?”
“等一下,讓我想想。呃,一鬥糙米是……”
李鳳寧看兩人一問一答,思緒便漸漸飄遠。
這事怎麼看著那麼蹊蹺呢?
第一回聽說是禦史台彈劾鄴城縣令,第二回就是禦史變成了涼州太守,然後貪贓枉法變成了奪寶殺人。但是根據剛剛孟溪的說法,顯然又有了出入。本來一個縣令為了塊玉料殺人已經足夠無稽的了,現在又來個人說鄴城裡好玉料不少,根本沒有必要為了這個殺人。
所以到底……
“聽說大小姐身邊有個招財童子,”蕭令儀突然開口,“如今看來倒是名符其實。”
“嗯?”李鳳寧滿心想的都是鄴城,聽到這句一時還反應不過來,“過獎。”
“大小姐如今知道事有可疑,下一步打算怎麼做?”蕭令儀說,“孟溪隻是一介百姓,她的話隻是片麵之詞。”
“我自然還有彆的……”李鳳寧話說到一半,突然回過神來,抬眸看向蕭令儀。
“隨兒能問出鄴城的物價,與京師相比不過是知道那位縣令大人是否恪儘職守。與她個人的操行卻是無關的。”蕭令儀繼續說道。
她看出來她的意圖了。
從一地的物價上看主官的能力,這還是陛下告訴她的。李鳳寧身後有個管著東西兩市的殷六,而東西兩市裡又彙集著自赤月各地而來的商隊,想要打聽各地的物價然後再做個對比實在易如反掌。
但是這個蕭令儀居然也知道……
“蕭姑娘以為應該如何?”
“去涼州如何?”
季芳洲按例應該已經在進京的路上了,如果隻是見她的話沒必要去涼州。但實際上,上折的涼州刺史,那具屍體,對了,還有見過那塊玉料的人,其實都應該見一見的好。
“涼州啊……”
李鳳寧皺起眉。
或許,真的應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