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他不是甘於人後的,現下李鳳寧隻覺得自己還是小瞧了他。
“但是現在我才發現,”多西琿的聲音裡,充滿了沮喪,“我太高估我自己了。”他冷嗤一聲,“聽彆人說什麼監國王子就開始飄飄然,一旦大汗病了,我甚至連王帳都待不下去,隻能帶著人逃到錦葉來苟延殘喘。”
逃出王帳?
馹落汗病了的消息,李鳳寧一早就知道。否則她也不會千裡迢迢趕到錦葉。
隻是,多西琿這樣的人,居然得“逃出”王帳?
王帳裡發生過……
多西琿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正視著她。“你……”他的聲音突然降低,低到若不是李鳳寧與他貼身而坐,根本聽不清的地步,“你陪我回去好不好?”
李鳳寧眨了下眼。
多西琿是一個從來不向人示弱的男人,是一個習慣於用堅強來包裹自己的人。所以當他束手無策終於開口懇求的時候,他的眼神和聲音裡有一股濃濃的不安和脆弱。
他是真的在希冀她的陪伴。
那種可以放心把背後交給對方,可以把心底最深刻最陰暗的想法說出來也不用擔心對方會逃走,可以在最軟弱的時候倚賴對方,或許這些感覺並不隻是單向存在,或許多西琿對李鳳寧也是這樣以為的,所以他才會要求她的陪伴。
但是……
她可以答應嗎?
雖然她來錦葉的初衷,她昨天踏進多西琿帳篷的原因就在於想找到接近馹落王帳的方法。但是在多西琿說出這一句話之後,李鳳寧卻反而猶豫了起來。
總覺得如果現在她如果答應了他,就如同背叛了他一樣。
“鳳寧,陪我回去……”
多西琿的聲音輕到了隻剩下口型,他眼眸中的哀傷與不安越來越濃厚。因為明白示弱對他而言是一種多麼艱難的事,於是心裡的不忍愈發濃烈起來。
終於她歎了聲,隻能說“我陪你回去。”
瞬間,那雙鴉青色的眼睛裡迸射出耀眼的光彩,以至於李鳳寧看得一怔。而下一刻,他的唇壓了上來。
“多西……”
李鳳寧不過略微怔愣間,這個大概從出生起身體裡就沒有一絲一毫綿軟的王子,他用唇舌撬開她的唇,然後青澀地舔吮起來。
真是一點都不溫柔。
小退了半步的李鳳寧在心裡歎氣。
但是,卻有一股……
蜜瓜和青草的味道。
這種充滿野性的味道,像一陣狂風瞬間侵襲所有的感官。而在最初的怔愣和疼痛之後,卻瞬間轉變成一種暖透胸臆的清爽淡甜。
這是,多西琿的味道。
李鳳寧一手環緊他的腰,一手扶住他的後腦來加深這個吻。
多西琿用力一推,李鳳寧猝不及防向後倒了下去,被她抱著的多西琿壓到了她身上。
發黃枯萎的秋草被陽光曬得暖烘烘,而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卻像個剛剛學會新鮮遊戲方式的孩子一樣,恣意探索著唇舌之間所有的秘密。
柔韌的腰,充滿力量的身體,還有緊貼住她來回蹭的長腿。最重要的是,這個還是她剛剛起了念頭,想娶回家的人,合在一起輕易地勾起了某些特彆的感覺。
“多西琿,”李鳳寧乘著自己還有理智努力推開他,雖然她的嗓音一片澀啞,她翻身把怎麼都不肯放開的他壓在身下,也把那雙在她身上作亂的手壓下去,“你知道你在乾什麼?”
臉上雖然漫著些羞澀的緋紅,呼吸卻一樣粗重起來的男人,顯然並不打算在口頭上認輸。他那兩條從小到大不知騎了多少馬的長腿纏上她的腰,雙手把她拉下去。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