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把她趕到哪裡去。
這種心意相通的感覺被她刻意埋藏在角落裡,卻被他用一句話的功夫就給重新翻找了出來。李鳳寧下意識答了,“我想叫她去守皇陵。”
這回多西琿卻隻是對著她勾了下唇角,“果然還是這麼心軟。”
心……軟嗎?
把一個從小到大沒吃過苦的正經皇女趕去那種淒清的地方,從此與一切富貴權勢絕緣的行為,大概也隻有他才能評價為“心軟”。
多西琿想是趴著不舒服,便挪挪蹭蹭地側躺在她身邊,支著下巴,“你想怎麼做?守皇陵的話,合適的罪名不太好找。”
鴻臚寺卿的話,其實最合適的罪名是“通敵叛國”。
這條罪名可大可小。真要把事情鬨將開來,結果就並非李鳳寧可以控製的。她現下雖然厭恨李鵠到了極點,可到底還是不願意傷了李氏血脈。
“她那個表妹說不定能下些功夫。”多西琿隻想了想,“我看她脾性也不像忠厚老實的人,這麼做牛做馬的,必有所圖。”
鴻臚寺少卿季元仁?
李鳳寧與她也隻在多西琿頭一回來安陽的時候有過接觸,隻記得她於庶務上十分精細。
“這些年鴻臚寺的確收拾得乾乾淨淨。但李鵠就算人不蠢,她也不是個會耐下性子埋頭細務的人。”李鳳寧經他一言點醒。
“你去……”多西琿想了想,“不如我去。”
既然都覺得她是個不錯的著手點,那餘下的也就是如何去做的問題了。
李鳳寧抬眸看了他一眼。
多西琿表情平靜,仿佛他剛才自告奮勇的,根本不是接近一個朝廷官員來陷害當朝皇女的大事。
“我可以許她一個鴻臚寺卿。”李鳳寧閉上眼睛,朝他湊近了幾分。
“我先去探探,她想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再說。”多西琿將她拉近自己,摟進懷裡。
熟悉的青草香味慢慢沁透鼻端,居然慢慢地就趕走了腦海裡那種脹熱煩躁的不適,隻留下一股疲憊和昏昏欲睡的寧靜。
朝政的確是千頭萬緒,但她可以做的事還有很多。
李鳳寧伸手攬緊他的腰。
她可以護著姐夫,也可以把無疾推舉上帝位……
“鳳寧,我還想要個女兒。”
說話的嘴唇,貼著她的耳朵,聲音似乎不像剛才那麼輕鬆自然。
是啊,家裡……
李鳳寧迷迷蒙蒙的,在意識陷入黑暗之前,劃過一個念頭。
如果有個孩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