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該他承擔起的責任,就“順理成章”地落在了李鳳寧身上。
難道李鳳寧還不夠忙嗎?
作為離她最近的人,看著她整日整夜地處理政務,看著她漸漸連笑容都少了的梓言,難道就不能“小小”地刺激一下那個活在自己世界裡的鳳後,讓他早點開始承擔起自己該當的責任?
當然,這其中也是有私心的。
梓言從來不否認他的嫉妒。
那個男人,他得到了光明正大站在她身邊的位置,他得到了她全心全意的寵愛與嗬護,憑什麼……
“你啊。”李鳳寧終於輕歎了一聲,“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她的表情終於柔軟了下來。
“我想隻把你放在心裡。”梓言貼近過去,在眾目睽睽之下站在與她毫無半分距離的地方,甚至都能感覺到她的鼻息,“不行嗎?”
李鳳寧目光微微閃動。
梓言正想乘勢要求回去銀闕宮,外頭突然有人走了進來。這人卻突然大聲說道“陛下,鳳主有請!”
雖然人再多也是靜悄悄的屋子陡然響起這麼一下,像是晴天霹靂似的陡然嚇人一跳。本來沒有推拒梓言靠近的李鳳寧身體微微一震。她轉眸看向門口之後,表情裡就露出幾分尷尬,連帶著身體也朝後退了一點,不再與梓言身體貼著身體。
梓言頓時惱起來。
好容易尋著機會,他都快把她勸回來的當口,誰這麼……
蕭端宜?
這個穿著宮侍服色的男人把頭壓得很低,那模樣與其說是規矩守禮,倒更像是不想看見屋子裡的情形。
梓言心裡泛起一陣違和感。
如今他雖然頂了個“侍筆”的官銜,但宮裡是個人都知道,他原本是魏王賞給李鳳寧的通房。李鳳寧不僅把他帶進宮,甚至他現在人就住在銀闕宮裡。
那這個蕭端宜這麼一副見到了什麼不該看見的樣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鳳寧利索地把衣衫整好,便要朝外走。
梓言本是想來求李鳳寧讓他回銀闕宮去的,隻是現下顯然也不是繼續說下去的好時機,隻得與屋內其他宮侍一樣低下頭,行禮恭送李鳳寧離去。
然後,在他抬起頭的時候,眼角餘光抓住一絲冷冽。
那個尾隨李鳳寧而去的蕭端宜,乘著梓言低頭的時候,用一種嫌惡的仿佛看著什麼臟東西的目光看著他。
梓言眉頭一蹙。
這人……
不喜歡他的比比皆是。這種看他一眼都覺得臟了眼睛的目光,梓言從來就沒少見過。但問題在於,蕭端宜這人與他麵對麵時從來都表現得十分有禮。
甚至總有點刻意交好的味道。
梓言一直以為那是因為他是鳳後的近身之人,與他這個皇帝的侍筆交好也算是分內之事。雖然並不排除他隻是想利用梓言的身份,其實內心一直就很看不起他。但是能把自己的情緒藏得那麼好……
對了。
說起來,蕭家是名門。蕭端宜應該是能分辨出不少香料的味道吧?
他也不可能不知道鳳後聞不得丁香的味道。但是為什麼那天他明明知道梓言身上掛著驅蚊的香包,卻從來沒有想起來要提醒他?
是單純地忘了,還是……
梓言瞧著他離去的方向,眼睛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