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了江陽的好處,就要聽他的擺布。
江陽說,國公府家大業大,做奴婢得有做奴婢的規矩,以後得自稱奴婢,不能再瘋瘋癲癲的,不然遲早惹禍上身。
丟了自己腦袋是小事,到時候連累少夫人就罪大惡極。
青衣一邊收拾床褥一邊撇嘴。
當然不能連累自家小姐,可是她的腦袋也很重要呢!
必須穩穩的長在自己頭上。
她這樣想著,伸手摸了摸脖子,光溜溜的,穩當當的,她這才舒心的歎口氣。
蘇洛對國公府沒有多少感情,不過也許是因為住了不少時間,此刻回來,還是覺得莫名的熟悉和放鬆感。
宮內太後雖然也對她頗多疼愛,但虎視眈眈的人也很多。
那些人的段位和本事都比平寧郡主大,因此她每日裡都要更小心些。
她瞧了一眼青衣匆匆離開的身影,皺了皺眉,這丫頭怎麼逃的跟兔子一樣,她還有話沒來得及問呢。
她順著青衣的視線瞧見江陽,轉念一想,問他也是一樣的“江陽,這段時間紙坊那邊怎麼樣,沒出什麼岔子吧?”
“回夫人的話,有點小問題,但沒什麼大麻煩,整體來說一切順利,沈家把地契如約都送過來,紙坊日夜趕工,上次被燒毀的損失,已經都彌補過來了,現在宣和紙賣的很好,是文人士子們的首選!少夫人很會用人,章家兄弟的確是忠心耿耿!”
江殊身邊的很多瑣事,都是江陽在打理的。
江飛一般隱在暗處,負責保護世子安全,輕易不會露麵。
江陽一開始對蘇洛將紙坊交給兄弟兩個管著不太讚同。按理說,管事和賬房最好是兩撥不同的人,互相牽製,這樣才不會犯平寧郡主之前的錯誤,讓下麵的人合起夥來欺瞞。
不過他說到底是個奴才,人是少夫人親自請來的,他不好多說,隻能暗中觀察。
這一個月來,這兩兄弟的確是朗月清風一樣的人品,為了紙坊也儘心儘力,全部的精力都撲在上麵。
而且兩個人各有所長,蘇洛的安排極為合理,江陽也不由暗暗佩服。
蘇洛放了心“沒事就好!”
隻要紙坊正常運營,三個月的時間,應該就能讓賬目好看,在老夫人那邊交代的過去。
她也算是完成了一開始對江殊的承諾。
兩人說話的功夫,江殊已經邁步去內室,顯然是不耐煩聽這些。
嘖……
都是他的錢呢,他竟也不關心。
蘇洛揮揮手讓江陽退下,暗自揣摩著,最好明日自己還是要去一趟,親自問問,了解一下。
她不需事必躬親,但要做到心裡有數。
一邊這樣想著,她一邊跨過門檻往內室走。
寢房內沒有人,隻有一側淨室裡傳出嘩嘩的水聲。
對了!
他最是喜潔,今日在宮內這樣糾纏了一通,回來的第一件事必然是洗澡。
蘇洛卻是不想洗。
她落了一次水,又在銅雀宮洗了一個澡,今日看見水就有點發怵。
青衣大概是為她準備熱水去了,房內也不見人,蘇洛徑自坐在銅鏡前,開始摘頭上的珠翠。
今日宮宴,她稍稍打扮了一番,太後和皇後這些日子賞賜了不少東西,為了表示表示,她便挑了幾根插在頭上。
剛將一頭的簪子發飾拆下來,平寧郡主院子裡的人便來了,說是郡主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