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許了江殊,可衛璟突然出現英雄救美,之後兩人頻繁私下往來,就經常是在此處。
此處私密性好,一前一後來了,也不怕被人發現。當然,這地方也貴的很,尋常人根本消費不起。
青衣說了那番話後,她就猜出那信是衛璟給的,調動記憶,發現這地方的確是吻合,她本不想來,可內心深處又很想看看這個男人在失敗之後的嘴臉。
你將對手打敗,卻不能去嘲笑一番,實在是缺少一種滋味,不夠爽!
所以蘇洛來了,抱著將衛璟摩擦摩擦的心來的。
小二領到門口,就知情知趣的退去。
蘇洛進了門,繞過影壁後,便看到小小一汪清流上有一個四角飛簷的亭子,一身杏色長衫的男人背門而立,微仰著頭,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聽到門口的動靜,他轉過頭來,便看到戴著帽帷的蘇洛跟青衣。
蘇洛便是在此刻摘下了帽帷。
她的皮膚白皙,立在日光找不到的陰影裡,身後是一塊暗青色的影壁,更襯得她一身紅裙明豔無比,更遑論那張臉,瞧一眼,便會讓人屏住呼吸。
她取帽帷時,衣袖滑落,露出一段欺霜賽雪的皓腕,遠遠望去,比十五月光還要皎潔。
若是能握上這雙皓腕,再讓這雙皓腕……
衛璟不敢再往下想,以免耽誤了正事。他清了清嗓子,叫了一聲“蘇洛……”
蘇洛將帽帷交給青衣,嘴角微微勾了勾。
有所改進,終於不叫洛兒,可也不肯叫世子夫人,這一聲蘇洛不遠不近的,他約莫以為自己把分寸把握的極好。
蘇洛不動聲色,隔著一汪碧池,微微仰頭去看站在高處的男人“殿下今日找我,可是要跟我解釋,那日為何你明明答應讓我回去想想,卻轉頭就跟陛下告了狀,給我頭上安了個這麼大的罪名?”
她這是質問,也是勝利者對於失敗者的嘲笑。
你看看你,心機費勁,結果呢,還是敗在我的手上。
對於聰明人來說,有些話不必說破,對方便能感受到屈辱。有時候不必罵人,吹捧反而是一種更好的傷害手段。
此刻便是如此。
明明她沒有炫耀自己的勝利,可衛璟的臉色在這一瞬間便陰沉了,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自己,定定看過來,苦笑一聲“你何必譏諷我,此番是我輸了,我已經付出了代價!”
“代價?”蘇洛微微揚高聲音“我倒是好奇,殿下付出了什麼代價!”
“蘇洛,你應該知道,我此刻全手全腿,不意味著我沒有損失,有些損失,是眼睛看不到,但卻極為慘重的!”衛璟如此答道。
他當然不能說,因為這件事,他在太子書房足足跪了三個時辰。
他更不能說,因為這件事,太子對他的倚重和信任都大打折扣。
太子仿佛有些明白了,衛璟雖然是他手上的一把刀,可當這把刀暴露的時候,越皇不會過於追究刀的責任,而是會盯住背後使喚刀的人。
這次要將三個府邸連根拔起,其實是衛璟給衛九重的暗示,最後事情失敗了,陛下疑心的卻隻是衛九重,衛璟反而安然無恙。
衛九重隻要靜心想想,也會覺得事情有兩分蹊蹺。
不過還不算嚴重,隻是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而已。
蘇洛表情不變“所以殿下今日約我,以一個本來要誣陷人,卻被反將一軍的失敗者的立場來興師問罪?”
“不,我今日來,是想跟你談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