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說出是林家的人,在鄴城,除了皇家人之外,其他人都會暫避鋒芒。
這侍從早有算計,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就回道“林府家教甚嚴,素來不允許仗勢欺人的事情發生,一隻狗而已,若是抬出林府身份反而不妥。我家公子性子最是和善,豈會恃強淩弱?”
聽起來,似乎有那麼幾分道理。
柳公允盯著這侍從眼睛,笑了笑“你主子去了,你倒是不難過!”
這侍從瞪大眼睛,使勁眨了眨,擠出兩滴眼淚“怎能不難過,隻是凶手尚未伏法,我家公子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等奴才先給主子報仇完,才有顏麵去見九泉之下的主子!”
說道最後,他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在黑夜的公堂上,宛如鬼哭。
柳公允擺擺手,神色疲憊“先下去吧!”
是夜。
大理寺卿回到家中,已經是子時。
柳綿綿等在書房門口。見他回來,快步上前行禮,叫了一聲祖父。
柳公允難得露了一絲笑“怎麼還未睡?”
柳綿綿道“其實是受人之托,在這裡等祖父!”
“齊國公世子夫人?“
“是!”
柳綿綿又補了一句“孫女與那蘇五公子也接觸過兩次,心內也好奇結果!”
此時柳公允已經進了書房,柳綿綿幫著脫下朝服。
柳公允問“你覺得這蘇青的性子如何!”
“直爽,沒心機,瞧著倒不像是個會殺人的!”柳綿綿如實說出心中想法。
柳公允端起婢女送上的茶喝了一口“你下去吧,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規矩,還在審理中的案件,祖父不能透露案情進展,不過,你可以轉告齊國公世子夫人,那對姐妹是個關鍵!”
這也算是在職權之內,給齊國公府賣個好吧!
以江殊聰慧,想必自己也想的明白,柳公允隻是表明一下自己親近的態度而已。
柳綿綿知道,蘇洛找自己也是病急亂投醫,想著多個人多條希望,如今該說的已經說了,自己的責任已經儘到,明日如實轉告蘇洛吧!
第二日早朝,常規的事務處理完畢後,林弘遠果然出列,提起了這件事。
昨天的事情,朝臣們都聽說了,此刻他頭發斑白,老淚縱橫,話裡話外,都說懷遠侯蘇唐與這事有脫不了的關係,懇請越皇嚴查。
蘇唐本因為兒子下獄,心內煩憂,昨晚一夜都沒睡。
雖說他最寵愛的是蘇洛,可其他幾個也都是他的種,哪裡能不疼愛。
昨日蘇洛回府,為了寬慰心急如焚的父母,便說出這件事的一些疑點,說可能事情背後有人操控,不是全無生機這些話,才讓蘇棠稍稍好受些。
可此時被林弘遠這麼一說,他一肚子火氣頓時竄上來,當即就跳腳“陛下,臣的兒子那是失手,並不是蓄意。這事,他有錯,臣也承認。可若是說我蘇唐在背後指使,那我絕不承認。我要真想殺個人,用得著那麼費勁,就一個黃口小兒,隨隨便便就能殺了。若是按林國丈這般推斷,那白家四姑娘要害我女兒蘇洛,是不是也是白相在背後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