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頓了頓,聲音如淬寒冰“白芷惡行累累,早就該死!世子你對品行如此不堪之人百般維護,還要為了她不分青紅皂白血濺宮宴,有沒有想過這其中的後果?”
衛弘真的瘋了“我才不怕後果,芷兒是我此生摯愛,她身上的臟水,都是你這個蛇蠍夫人給潑的,我要殺死她,你要是攔我,我就連你一起殺!”
“咳咳咳……”或許是冷風,或許是空氣中的血腥氣,江殊又咳嗽起來,一張與白雪一般顏色的臉上,漫出淡淡的一層病態的紅,眼圈兒周圍也暈開紅霞。
明明是病若西子的顏色,可因為那周身的冷肅,竟然讓人瞧一眼就覺得渾身寒意。
衛弘的劍拔不出又進不了,急出一頭汗,他正準備放棄手中劍,用自己的體重壓死這個病怏怏的齊國公世子時,人群裡衝出一個人,朝著他的臉來了一巴掌。
“啪!”
這一聲格外的響。
衛弘的半邊臉很快腫起來,他不敢置信“父王,你為什麼打我?”
“鬆開劍!”
衛弘伸手指著蘇洛“那個女人殺了您的孫子和孫媳,父王,我要討個公道!”
“啪!”
又是一下。
另外一邊臉也不能幸免。靖王這兩下用了狠勁,衛弘的臉本來就胖,眼下更是腫的像是豬頭一般。
靖王怒斥“你給我閉嘴!你要是想殺人,就朝著你父王的心窩子裡戳,失了孩子固然難過,但陛下在這裡,他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你睜大你的眼睛瞧瞧,這裡是你放肆的地方嗎?”
靖王的性子素來閒雲野鶴,胸無大誌,貪圖享樂。衛弘都是由靖王妃教導,他極少插手。
可眼下這一出手就是這麼狠,顯然將衛弘鎮住。
靖王濃眉豎起,聲如洪鐘“還不放開!”
衛弘嚇得一個哆嗦,這才鬆開劍柄。
江殊手腕一翻,在劍身處輕輕一彈,眾人隻聽到叮的一聲,那帶著他鮮血的劍就這樣重新插回了那個禁衛軍的劍鞘之內。
這淡然的一手,可把靖王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也是江殊剛才手下留情,不然衛弘早就小命玩完。
靖王拉著仍氣的像是河豚一樣的衛弘跪了下來,朝越皇磕頭“陛下,弘兒也是失了孩子,傷心過度失了心智,這才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還請陛下寬宏大量,饒他一條狗命!臣弟一定帶回去,好好調教!”
越皇一直在用複雜無比的眼神看著江殊。
欣慰、愧疚、不安、遺憾,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人根本看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此刻他將眼神收回,威嚴開口“先給江世子賠個罪,再把他帶下去,這次就算了,往後他若還是不懂事,朕絕不輕饒。”
衛弘怎肯賠罪,但靖王用刀子一般的目光逼迫著,他之前的氣勢已經被吼得七七八八,隻能乖乖服軟。
告罪完,靖王就讓人將他強行押下去,以免他一會又發瘋。
蘇洛趕緊上前,抽出一條帕子,先把江殊的手簡單包紮一下。
他的手涼如冰,沒有一絲熱度。
幾個月不見,他更瘦了,都能清晰的看出白皙手背下,那一根根縱橫交錯的血管。
皇後還維持著抱著雲柔公主的姿勢,她見兩人恩愛,心內更添怨毒,沙啞的開口“陛下,宮女都已經指證了蘇洛,難道陛下不給雲柔一個交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