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做錯什麼,錯的隻是自己而已。
越皇已經沉默了太長時間,這種沉默讓所有人都意識到,江殊的生母身份怕是不簡單。
莫非,他真是平寧郡主的孩子。
不不不!
要真是那樣,齊國公的態度不可能是現在這樣支持,被戴了綠帽子,還能如此若無其事甚至一臉支持,任何人想必都做不到。
那不是平寧郡主,又會是誰?
不管是誰,肯定是見不得光的,所以越皇的沉默才會如此長久。
柳公允回頭,看了江殊一眼。
江殊的確是個好孩子,可他身為越國臣子,有自己的責任。
這件事於理不合,對於整個朝廷的威信大有損傷,不能繼續下去!
他收回目光,跪下來附和“陛下,睿王說的有道理,若陛下要認回江殊,那也要將他的母親的身份一並昭告天下,這樣才能讓服眾,讓天下人心安!”
越皇瞪了他一眼。
心安個屁。
也就是那些迂腐的讀書人會在乎這些,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和汲汲營營的商人,他們在乎的隻是溫飽和銀子,誰會管皇帝突然多了個孩子。
頂多,就是多一點談資而已。
柳公允脊背挺得筆直,絲毫不畏懼。
他的性子和他的人一樣,完美的詮釋了公允兩個字。
越皇看了一眼下麵呼啦啦跪倒一片的臣子,深深的歎口氣。
最終,還是要走到這一步嗎?
還以為這個問題能繞過去的。
他看了垂眸的江殊一眼,心內有了決定!
他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的說道“小殊的母親,是齊國公府的江玥!齊國公是他的舅舅,老夫人是他的外祖母!他的母親當年曾哀求……”
越皇最終還是掩飾了一部分事實,將他與江玥的相識挪到了她和離之後,又說江殊是早產。
如果一來,這其中的時間差都可以說得過去。
“一切都是朕的錯,是朕擔心被人詬病,加上她又不願意入宮,所以朕才……”
說道激動處,越皇的眼眶紅了,聲音也哽咽。
臣子們麵麵相覷。
如今朝堂上這些股肱之臣,基本上都跟江玥是同一輩分,齊國公府的江姑娘當年豔名遠播,求親之人踏破門檻,最後許給了清河崔家。
算是低嫁。
卻沒曾想,江殊的母親竟然會是那個女人。
不過如此一來,他為什麼會在齊國公府長大這一點,倒是說得通。
禮部尚書出列,帶著質問“既然陛下早就知道江編修是您的孩子,為什麼這麼久都不相認,讓他認舅為父?既然事情已經如此,微臣認為就不該再有改變,江編修已經成了齊國公府的世子,入了族譜,陛下不若就繼續如此下去,對天下人也算是有個交代!”
越皇冷笑一聲“那些禮法和顏麵,難道就比骨肉親情,比越國的未來還要重要嗎?眾愛卿不必替朕緞麵著想。古語有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朕此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雖然有點晚,但總比一輩子都藏著掖著要好!”
他頓了頓,緩緩道“朕已經親筆寫好罪己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