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撐著太陽穴,聲調低沉“沒有其他的事,就退朝吧!衛璟的事,大理寺這邊抓緊時間審理,儘快給朕一個說法!”
朝臣們敏銳的注意到,他不再稱呼睿王,而是叫衛璟了。
這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眾人魚貫而出,衛殊走在最後,被越皇叫住。
剛才還人滿為患的崇德殿,此刻隻剩下父子兩個,外加一個年邁的韓昭。
之前越是喧囂,便越覺得此刻的孤寂。
越皇開口說了幾句什麼,衛殊幾乎沒有思量的就拒絕“父皇,這件事兒臣不能答應,兒臣曾經答應過洛洛,此生絕不會辜負她!”
越皇一拍桌案“你是一國皇子,不是平頭百姓,不能這麼任性,朕這都是在為你打算,為你鋪路!”
他今日連連受刺激,說話也毫不留餘地“彆以為你以前那點子功勞,就可以讓朝臣們信服,你彆忘了自己的出身!”
衛殊的臉色冷了下來。
出身……
他之所以會有這個出身,難道還是他的錯嗎?
他嘴角滑過譏諷的笑容,無視韓昭的提醒,朝著越皇跪了下來,不卑不亢的說道“父皇若是對兒臣不滿意,可將兒臣擼了桓王之位,讓兒臣做個普通人!”
“父皇的那個提議,兒臣實在是不能答應!”
說著,他朝著越皇深深的磕頭,然後站起來,說了一句兒臣告退之後,也不等越皇再說什麼,就轉身朝著崇德殿外走去。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就像是有人在追趕一般。
到了殿門口時,他還重重的咳嗽幾聲,可就算是如此,也沒有阻止他離開的腳步。
越皇氣得直跳腳。
胸口一陣一陣的疼。
該死的!
他抓起案上的硯台,狠狠的摜在地上。
彭的一聲巨響。
黑色的墨汁飛濺,在崇德殿的中央留下一片黑色的臟汙。
越皇狠狠的說“他是翅膀硬了,所以不把朕放在眼裡了是不是?他以為沒了睿王,朕就沒有法子動他了是不是?”
“不稀罕當王爺,想去做村夫?如果沒有皇室,沒有齊國公府,他真的以為自己還能有什麼本事!”
“當朕不敢貶謫他為庶人嗎?”
他當了這麼多年皇帝,還是第一次被這麼頂撞,絲毫沒有留餘地,也難怪會氣成這樣。
韓昭趕緊上前給他順氣,溫聲細語的勸道“陛下,身體要緊!其實陛下換一個角度想,這恰恰證明桓王殿下是一個有情有義,信守承諾的人啊!”
“他這一點,跟陛下您很相似不是嗎?”
“奴才瞧著桓王殿下不是要故意頂撞陛下的意思,隻是桓王夫人失而複得,如今又懷著身孕,正是寶貝尖尖的時候,桓王殿下哪裡肯讓她受委屈?陛下您消消氣,或許過幾天桓王殿下就想通了!”
“嗬……一個婦人而已,難道比朕要交給他的萬裡江山還要重要嗎?”雖然是這麼說,但是韓昭這一通隱形的馬屁起到了效果,越皇的語氣與之前舒緩了不少。
他盯著衛殊消失的門口,突然冷笑了一聲“至於這個桓王夫人,到底是個夫人還是王妃,還是得朕說了算!”
越皇的眸子有些陰沉“朕就不信,朕堂堂天子,還沒有辦法拿捏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