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棵大樹心裡對自己有幾分真心和假意,高貴人覺得不重要!
她覺得自己不愛先皇,隻是將他當成自己的客人一樣。
好好的伺候著,這樣客人才會多多打賞。
愛上自己的客人?
不!
不會的!
客人就是客人!
可先皇死後,從前的種種漸漸浮現出來,一樁樁一件件,她甚至還記得,她第一次被寵幸的時候,穿的是什麼衣服。
當時因為太過緊張,她好半天都解不開自己的衣衫,後麵還是先皇刺啦一聲撕開的。
她有時候故意鬨著生病博關注,先皇其實心裡有數,卻也還總是縱容著她。
哭靈的這些天,她一直在想先皇是真的喜歡她,真的愛過她麼?
她不知道!
活著的時候,她不能或者說是不敢問,死了,她也問不出答案了。
她隻是後知後覺的明白,這十幾年的寵愛,是實實在在的留下了痕跡,而她對先皇的感情,也根本不像她原本想象的那麼瀟灑。
蘇洛看到她泣不成聲的這一幕,倒是心內感慨。
或許真的要等到徹底分離,再也無法擁有的時候,才能知道,自己的心裡對那個人,到底有沒有深刻的感情。
沈叢隱在人群裡,看著大著肚子的蘇洛跟在衛殊的身邊,一步一步走的堅定異常,嘴角微微的彎起。
這才是屬於她的人生。
她本就該站在那樣的高位上,綻放光彩。
她是明珠,隻有最尊貴的男人,才配的上!
看得時間有點長了,他發現衛殊的頭偏了偏。
沈叢趕緊收回視線,轉頭跟身邊的人議論著事情。
衛殊的眸子看了一圈身後的人群,最後在沈叢的身上落了落,臉上閃過了然。
下葬之後,外放的王爺們也要回到各自的地方。
這些天真是相看兩生厭。
蘇洛巴不得他們快點走,可是出於禮節,還是留他們一起過了上元節再離開。
北靖王和王妃早就按捺不住了,關於清郡王的婚事,要衛殊給個說法。
清郡王病了十幾天,整個人形銷骨立,看上去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
衛殊也是病美人,但是哪怕再瘦,他美麗的皮囊仍舊不縮水。
可清郡王不是。
從前是翩翩公子,如今看上去像是被美色掏空了身體一般萎靡不振,那種溫潤如玉的風采,也所剩無幾。
衛殊坐在龍椅上,看著下麵站著的人,神色不佳。
他實在是不想抽時間處理這種破事。
北靖王氣咻咻的“陛下,還請您下旨解除這門婚約,既然清郡王心內另有所屬,我們北靖王府也不願強求。本王的女兒也是當成至寶一樣的嗬護長大,並非路邊沒有人要的野花野草!”
“你瞧不上她,本王還瞧不上你這個沒落的王家子弟!”
這婚當初是先皇賜的,如今福公主那邊又不肯讓步,隻有衛殊下旨,這門婚事才能作罷!
衛殊問形銷骨立的清郡王“清郡王,你如今怎麼想?”
若是他還是堅持要娶安寧郡主,衛殊倒是要在心內高看兩分。
清郡王抬起憂傷的眸子,看了看一臉哀求的福公主一眼,苦笑一聲“回陛下的話,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衝動才會做出不恰當的舉動!”
說著,他朝著北靖王深深的鞠躬“還請舅舅原諒外甥這一回,外甥以後一定會善待郡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