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一口墮胎藥,她怕會影響到肚子裡的孩子,尤其是看到紅綾流了那麼多血之後,這種恐懼就更強烈了。
那碗墮胎藥已經撒了。
但是福公主身邊的嬤嬤又端了一碗過來。
她徑直走到清郡王身邊,將那碗藥奉上,道“郡王,您若是想讓夫人和公主心裡好受些,就做點該做的事!”
親手送安安肚子裡的孩子上死路。
這樣,勉強能熄滅北靖王府那邊的怒火。能讓紅綾醒來之後稍微好受一點。
安安眸子瞪大,驚恐的渾身顫抖,她哀求道“不,不,表叔,清郎,我求求你,留下我這個孩子,留下他!”
“我會離開的,我從此以後帶著孩子離開,不出現在你麵前,我求求你!”
她哀求不止,眼淚將精致的妝容哭花。
不是她啊!
這一瞬,清郡王比從前任何一個時刻都清醒的認識到這不是安寧!
安寧不會如此卑微的哀求。
哪怕是廢太子出事的時候,她的脖頸依舊是挺直的。
她是優雅的天鵝,從來不在人前垂淚。
不是她!
不是她!
一切都錯了,一切都錯了!
清郡王又看向紅綾,想起了很多往事。
紅綾一直熱情,還經常為了自己跟衛弘吵架,雖然跋扈執拗,但從前在他的麵前總是溫柔小意的模樣。
此刻,她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像是隨時都會撒手離開。
他娶紅綾之時,北靖王和王妃曾懇切的拜托,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他也認真的答應了。
會讓她當一個體麵的正妻,就算是心裡沒有她,也會給她該有的尊重。
可是現在……
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他舉起自己的雙手看了看。
哈……
他親手送走了自己的孩子!
送走了自己的孩子。
那嬤嬤還在催促“郡王,這件事,奴婢覺得您還是要自己來!”
唯有如此,才能贖罪啊!
安安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被兩個侍衛按住,想要逃跑也不可能。
清郡王看著那碗黑乎乎的湯藥,嘴角勾了勾,伸手端了過來。
嬤嬤鬆了口氣,走過去捏住安安的下顎,讓她的嘴張開。
她冷酷無情的說“郡王,來吧!”
清郡王挪動著仿佛千斤重的步子走了過去。
在萍兒和一眾紅綾身邊奴才灼熱憤怒的目光中,他顫抖著手,將那一碗湯藥灌入了安安的口中。
安安無法反抗。
她想吐出來,但是經驗老到的嬤嬤很快就將她的下顎壓緊。
湯汁從嘴角滲出來也不要緊,嬤嬤鬆開的時候,狠狠的在她的小腹踹了一腳。
其實這碗藥湯起不起作用又有什麼重要呢,隻要讓紅綾身邊的人看到,清郡王有幡然悔悟的決心。
他送走了安安腹中的那個孩子就可以。
很快,安安的肚子也開始流血了。
不過沒有人關注她,她被拖出了書房。
臨走的時候,她回眸看了一眼。
清郡王靜靜的立在紅綾的身邊,一潭死水的眸子裡,根本看不出到底在想著什麼。
哈……
安安身下的血漬拖出一條長長的道子,她哈哈哈哈的放聲大笑起來。
紅綾醒來,已經是兩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