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柳綿綿心情複雜,夜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已經到子時,明月西沉,她聽得外麵響起了笛聲。
悠遠的,哀傷的,似乎隱藏了無儘的情緒。
柳綿綿聽得入神,大約也是累了,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呂伊伊正正經經道了歉,禮物也被收下,聽說還是柳星河親自收的。
雖然雙方多少有點不愉快,但是呂正覺得這是一個好轉的契機。
呂伊伊兩個月前剛及笄,大越的婚配規矩,女子十八歲嫁人尚且不算晚,所以稍稍再等一等,倒也不要緊。
因為這件事二姨娘有功,呂正便在二姨娘的屋子裡又歇了幾日。
說來也怪,從前對著她一年都提不起興趣,這幾日卻像是老夫聊發少年狂,每晚都能提槍大戰一百回合!
這房中事,呂伊伊是不知道的。
她也不知,二姨娘的腹中正悄悄孕育著什麼,她正在籌謀跟夏楚頡的事。
安分了幾日,又給呂正繡了一雙襪子,呂正總算是鬆了口,允她出門。
不過不準上街亂逛,去伯府倒是可以。
夏楚頡那一日被柳星河擋了,回來後就悶悶不可。
他總有一種感覺,這未來的大舅子對自己的敵意過於明顯了些。
偏偏這柳姑娘沒有父母,隻剩下一個兄長,若是要議親,這兄長一關就必須要過,不說長兄如父嗎。
這幾日,他也著人去請柳星河喝酒,不過都被拒絕了。
理由是要在自家看著妹妹,免得有居心叵測的人趁機作亂。
夏楚頡總覺得,他這個居心叵測的人就是在指桑罵槐,說的就是自己呢!
他對柳綿綿有意這件事,伯夫人也知道了。
伯夫人與呂伊伊的母親自幼感情極好,呂母在臨終之前,哀切的將呂伊伊托付給她,夏楚頡大呂伊伊八歲,當初成婚的時候呂伊伊還小,實在不合適。
如今這年歲到不成問題,伯夫人還是傾向於呂伊伊多一點。
呂伊伊是驕縱,那是自家侄女,驕縱點怎麼了?
是以夏楚頡說了柳綿綿許多好話,又說了她身份的諸多好處,伯夫人隻是興趣缺缺。
榕城伯身體不好,常年臥床,府內的大小事務都是伯夫人說了算,伯夫人的意見也就是他的意見。
這一日,夏楚頡去給伯夫人請安的時候,又提到了此事。
春日漸濃,每年這個時候,伯夫人都要辦花宴,夏楚頡是要來討一張請帖。
以前他從不關心這些事,這一次的帖子要來是給誰的,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
伯夫人喝了一口茶,皺眉道“沒有規矩,就算是要發帖子,那也是我給她發帖子,哪有你一個世子親自登門送花帖的說法!”
夏楚頡正要說話,呂伊伊的聲音響起“姨母要給誰發帖子呢,可不能少了我的份啊!”
伯夫人臉上馬上浮出笑意,看向門口“是我家的皮猴子來了?姨母這裡有什麼熱鬨,哪裡能少的了你的份,倒是你,這些日子都沒來,是不是把姨母給忘了?”
呂伊伊快步上前,抱著伯夫人的手晃“怎麼可能呢,忘了誰也不能忘了姨母啊,我近來是在給姨母繡手帕呢!”
說著,她掏出一方繡工過關的帕子。
伯夫人喜笑顏開,連連誇她懂事,呂伊伊又說了不少好話,這才轉到正題“姨母,我有些體己話想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