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要全部脫掉才行!”季神醫說著,背過身去道,“這一次施針,穴位需要精準無比,稍有差池便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我年紀已經大了,眼神也不比從前,已經無法做到隔著衣服就能精準的命中穴位了!”
原來如此。
要脫掉全部的上衣,所以不便生附子在場。
可自己也是個男人……
或許是因為季神醫認為自己是柳姑娘的兄長,緊急之下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季神醫催促道“快,她可拖不得!”
柳星河再也不敢耽擱,深呼吸一口氣,開始解柳綿綿的上衣。
本該是無比旖旎的畫麵,可是當柳星河解開外衣,看到她貼身衣物上那一灘邊緣已經發黑,中間卻還在不斷往外滲的血漬,心狠狠的沉了下來。
幾個月前的傷口,幾乎已經痊愈了,卻在這時候爆發了。
都是因為自己。
如果當初,他堅持不讓柳綿綿過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可是如果不讓柳綿綿過來,他們也許就見不到季神醫,那明兒怎麼辦?
無論做什麼樣的選擇,對於柳星河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他恨不得直接能用自己的命相抵。
可惜這世上的性命,不是簡單的相抵就能完成的。
季神醫回頭掃了一眼,語氣也有些不好意思“把這最後一件也脫了吧!”
他垂著眸子,低聲道“柳姑娘,真是對不起,我這也是情非得已!”
柳星河此時鎮定下來“都是為了救妹妹的性命,妹妹不是拘謹之人,想必會理解的!”
季神醫瞧了柳星河一眼,心內暗想若是你知道她到底是什麼身份,恐怕就不會這麼想了。
季神醫恨不得自己能閉著眼紮針,可是偏偏如今他身體每況日下,已經做不到這樣的地步。
隻能咬著牙,用最快的速度施針,又順便將柳綿綿胸口的傷口處理了一番。
等到一切結束,季神醫的額上已經是冷汗涔涔,忙不迭的就轉過身去,像是唯恐多看一眼就會要了性命一般。
柳星河拿了早就準備好的乾淨衣服給柳綿綿穿好後問道“季神醫,施針結束,她是不是就已經好了?”
季神醫搖搖頭“我剛才隻是將她身體內的那股淤血和鬱氣都驅趕到了一處,若是想要徹底好起來,還要吃一副猛藥,然後紓解一番!”
恰好在這時,房門被敲響。
生附子的藥煎好了。
他端著藥想要進來,季神醫道“把藥給柳公子,你不必進來!”
生附子一臉受傷“我就是想看看柳姑娘!”
“你看什麼看,關你什麼事!”
生附子……
藥是兩碗。
柳星河將其中的一碗喂給柳綿綿,正要喂另外一碗,季神醫道“這一碗是你的!”
“啊?”
“你喝下去!她才能好!”
柳星河不知道治病還需要這樣的,但是為了柳綿綿,他也沒有多問,二話不說將那一碗味道古怪的藥喝了下去。
季神醫推著輪椅出門,生附子還守在門外,咕咕噥噥的“師傅,你這個藥方是不是有問題,他們吃吃了這個藥,可是會……”
“跟你無關!”季神醫拉下臉,道,“將門從外麵鎖好,今晚不能讓裡麵的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