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是放在馬車上的小格子裡,而是趁著朱飆不注意,塞進了衣袖之中。
個人性子不同。
有些人是急性子,天剛亮不久就出了門,到地方的時候,林間的薄霧還沒有消散。有些人卻是慢慢悠悠的,一路晃蕩,等到了地方,都快日上中天了。
張楓眠今日到的很早。
倒不是因為性子急,而是近來科考壓力極大,如今總算是放鬆了,加之想到今日能見到李子舒,覺得應該早早的到。
總不能讓人家姑娘等著。
然而緊趕慢趕,到了地方下了馬車,目光一逡巡,卻看到河邊已經有了一個瀟灑的側影。
她一身紅衣,長裙被分成兩邊,綁在腳踝處,手上拿著一根樹枝做的叉子,銀鈴般的笑聲傳的很遠“你們彆瞧不起人,我現在就戳一個給你們瞧瞧!一會你們的烤魚,就歸我承包了!”
她身邊的那幾個,都是平日裡跟她走的近的鄴城公子小姐。忠勇伯府是武將世家,這些個公子小姐也基本都是武將家族的。
張家曆代文官,張楓眠素日裡交好的也是文官家族的人,湊在一處都是吟詩作對,風花雪月。
彆看都在鄴城,大家也會有自己的圈子。
文官家的孩子湊在一處玩,武將家的孩子湊到一處玩。
各自麵上笑嘻嘻,心裡瞧對方不起。
類似這種
“嘖嘖,看看那群人,手無縛雞之力,整天的無病呻吟!”
“哎,一群武夫,成日裡隻知道舞刀弄槍,胸無點墨,惹人笑話!”
眼下,張楓眠已經聽到李子舒身邊的同伴都在笑話她。
“你行不行啊,你剛剛叉了四次都失敗了!”
“對啊,豪言壯語不要放的太早!”
“子舒,要是不叉不到魚,一會我們就將你烤了吃!”
李子舒瞪了這群人一眼,那雙眼睛靈動又俏皮“你們都閉嘴,吵吵什麼,魚都被你們嚇跑了,等著,這一次我要是還抓不到,回頭我在德滿樓擺桌席麵,吃什麼隨你們點行不行?”
早年間,德滿樓便是鄴城最好的館子。
四年前,沈叢悄悄的入股之後,名氣便越發的更上一層樓,這價格也是貴的嚇人。
一桌席麵隨便點,可得出點血。
眾人嘖嘖,倒不是饞那口吃的,可因為有李子舒這句話,這局便更有意思,於是紛紛閉嘴,等著她大顯身手。
李子舒又往前了兩步,腳尖已經與水麵不到半寸距離了。
她眯起那雙大而亮的眸子,捏著樹叉的手緊了緊,全神貫注的盯著水麵。
似乎周圍的一切聲音,她都聽不到了。
這樣凝神的模樣,格外的有吸引力。
張楓眠看了一會,微笑著抬腳朝著一行人的方向走去。
他的出現,自然驚動了旁人,眾人一來謹記著李子舒不要吵鬨的叮囑,二來也存了要看戲的意思,故意沒有出聲,隻個個微笑著行禮。
張楓眠也抱拳點頭,一一招呼過去後,眼角的餘光見李子舒右手往前一遞。
她手中的叉子如閃電一般的伸出,破開水麵直入水底,很快,那叉子就提了上來,上麵赫然是一尾驚恐的甩著尾巴的鮮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