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鄰居!
俞哲心跳加速起來,雖然他心裡已經猜到了答案,但是還不由得緊張。
“沒關係,我支持你。”他露出一絲的微笑,語氣輕鬆說道。
“俞哲……我們一起走吧,去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隱姓埋名……”時暮落抬起頭,雖然眉頭依然微微皺著,但是嘴上卻掛上了笑意,伸出雙手,向俞哲展開了懷抱。
“?”俞哲愣了,他已經記不起這是這一天中第幾次愣住了,這實在和他的性格不符,但是時暮落的答案確實超出了他的想象,讓他一時間難以反應。
“你……確定?”他反複確認道,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當然。”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俞哲才上前一把將她抱住,隻有懷中真實的觸感,才能讓他清楚的認識到這不是夢境。
“可是……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他還是選擇將問題問出了口,不知為何它對此頗為在意。
“逝者已逝,我想……還是珍惜眼前人吧……”時暮落輕聲回答道。
其實她話隻說三分之一,她知道俞哲和莫林的關係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要是不是她夾在中間,俞哲是絕對不會有複仇的念頭的。
而現在,敵眾我寡,就算有俞哲幫忙,按照她一開始的計劃,直接引對方出手,借著機會殺入敵人的總部,再去解決幕後黑手的計劃也難以成為現實,光是俞哲的性命就很難保全。
她也想過,可以留在c市,慢慢調查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但是這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年,而此時他們在明,對方在暗,對方又是否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呢……
既然怎麼選都會有遺憾,不如把生的希望留給能夠活下去的人吧。
她自己怎樣都無所謂,隻是不想連累了愛人。
俞哲其實也清楚時暮落作出了一個多麼艱難的決定,心中不免五味雜陳。
他回想起他認識莫林後,對方說的每一句話,不管是最開始對身份有所隱瞞的時候,還是後來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那些話似乎在今天都有所應驗了。
真是知“子”莫若父……
那句“你比我更合適帶她走出陰霾。”似乎又出現在他的耳邊,或許莫林當時便已經想到了現在的結局,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時暮落把路鋪的平坦。
“明天一早我就帶你離開。”
“嗯……”
之後兩人都沒再休息,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們決定天一亮就出發,
雖然還不知道目的地在何處,但這並不重要,他們完全可以在路上決定,或者在車上來一場公路旅行,直到找到一個可以安心定居的地方。
他們兩人各自收拾東西,考量再三,還是決定帶上兩把武器上路,儘管已經和這一行劃清界限,但是還是怕路上有人找麻煩,若什麼都不準備就有些被動了,他們完全可以先做一手準備,確定安全以後再丟掉也不遲。
本來“重獲新生”會是一件非常愉悅的事,但時暮落的表情還是有些沉重,她很難去考慮以後的生活,畢竟莫林剛剛去世,她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這份悲傷。
以及……
說服自己,不再因為放棄複仇而自責。
而俞哲也在一旁安靜的陪著她。
由於出來的時候也沒想到一切會有現在這樣的變故,他那些多年來搜集的刀也隻有一把帶在身上,想想有些可惜,當年他師父留給他的那把熊爪可能拿不回來了。
但是有得有失,現在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還是時暮落給他的刀,就算以後用不到了,也是值得珍藏起來的。
“還需要回一次l市麼?”俞哲突然問道,雖然他已經沒有回去的理由了,但是或許時暮落會想拿回一些東西帶走。
“日用品什麼的路上再買就好了,其他的東西……算了。”時暮落想了想,還是不要回去的好,萬一被想殺他們的人發現,他們就想走也走不了了。
俞哲點點頭表示也好,回去的話,難免看到那些舊物,勾起她的傷心事,既然決定重新開始了,那還是全部舍棄掉吧。
兩人將必要的東西裝到了車上,其實細數起來也沒帶什麼,主要是錢和身份證,不過俞哲的都留在了四區,必須想辦法搞一份新的才行。
也是幸虧在c市,時暮落的人脈其實很廣,除了之前的修車行和地下醫生,黑市武器商,情報販子,證件偽造人……她隻要想找,就都能找到,甚至是其他的聯絡人。
這點俞哲真的是自愧不如,當初陸仁死的時候,他完全不知所措,可以說要不是幸運,便完全和行業切斷了聯係。
他再次感慨莫林的深謀遠慮,沒有讓時暮落完全“脫節”,隻要她想,隨時都能重新融入行業,就算她沒有這樣的打算,出了事也不至於走投無路。
一切準備就緒,窗外的雨也漸漸停了,兩人在房子裡煮了最後一頓早餐,頗有儀式感的和後院沒有石碑的墓道彆,此次離開,空怕今生不會再回來了。
俞哲這次站的比較遠,留給時暮落和莫林“獨處”的空間,一般的人似乎都會有和墳墓說話的習慣,雖然心裡知道這不過是心裡安慰,但是還是會覺得亡者能夠聽到。
他以為時暮落會借此時機說些什麼,但事實上,她隻是呆呆的站著,一直沉默,不知道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們走吧。”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她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略帶憔悴的笑容,轉身朝著俞哲走來,馬上就要麵對新生活了,哭喪著臉像是什麼樣子,應該笑才對,這樣……莫林那老家夥……才會放心吧……
接下來,就是按照計劃,先去拿到一套新的身份證件,再去位於市中心的大型超市置備些旅途中必要的東西,等一切準備好後,就開著車一路南下,找個“世外桃源”,度過接下來的一生。
製造假證件的地方,在一條年代久遠的胡同裡,路修得歪歪扭扭,但是縱橫交錯,第一次來的人恐怕很容易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