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靈站到了蘇言身旁,身上散發著驚人的冷意。
“哢噠。”
細微的門扉被打開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進了蘇言的耳中,蘇言也看見站在門外的人。
三個身穿銀色長袍,袍子上繡著湛藍色星辰的老人,中年人和女人。
那老人抬頭,雙瞳漆黑如墨,眼底閃著詭異的光芒。
福臨打開門,看見了三個裝束奇特的人,愣了一下,但優質的品性使得他很快便回過了神,他將門開地更大了些,微笑著對門外的老人,中年人和女人說道“請進,有事裡麵詳談。”
“多謝。”老人重新低下了頭,埋首謝道。
“父親。”福臨領著三個銀袍人回到了餐桌旁,向主位的男士淺淺地鞠了一躬,而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主位的男士站起身來,擺手示意身穿銀袍的眾人落座。
待諸人坐定,主位的男士開口問道“諸位從何而來?又有何貴乾?”
坐在白裙女性身旁的老人答道“為令公子而來。”
主位的男士詫異地看了一眼同樣麵露不解之色的福臨,好奇道“此話何解?”
老人又抬起了頭,而他身旁的中年人和女人則站起了身,老人漆黑的雙瞳中忽地落下淚來,他說道“為世界而來。”
言罷,中年人和女人齊齊離開了座位,他們褪去了罩在身上的長袍,露出了袍子下的軀體,冰冷的機械軀體。
而此時,坐在長桌末端的蘇言動了。
他想起了在梧州時,蘇璃和他說笑時,所講的一些故事,故事裡說在惡劣的天氣裡,穿著怪異著裝找上正常人家的這一些人,大都不是好人。
“好看的哥哥,那隻是刻錄於鏡麵之上的過去的影像罷了。”蘇言起身時,一隻冰冷的顫抖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轉過身,看見了一張蒼白的精致的臉,“所以,縱使再怎麼努力,過去也隻是過去。”
巨大的力量將蘇言按回了座位,他睜著雙眼,看見了鮮血灑在紅燭之上,被微弱的火焰點燃,升起一縷輕煙。
白裙女性是離銀袍三人距離最近的,因而她也是第一個。
冰冷的尖刀刺進了她脆弱的心口,開出了一朵醜陋的赤花,染紅了她潔白的衣裙。
她的笑顏在死亡中凝固,她的生命在年輕時終結。
蘇言看見了那心口處流下的血,他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他想回頭去看,去確認,但鏡靈強大的力量將他囿在原處,他不得不繼續去看那發生在眼前的悲慘。
無情的利刃在奪走白裙女性的生命後,亦在須臾之間取走了主位男士與側位女士的生命。
老人看著女人把尖刀從女士的心口拔出之時,淡淡地說道“你不該殺她的,她的血並沒有作用。”
女人則冷笑道“多殺一個,少殺一個,又有什麼區彆?”
中年人亦幫襯道“隻要能夠喚醒他,再多殺十萬個,也是值得。”
中年人說這話時,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福臨。
福臨坐在桌旁,紅燭散發著的微弱的光打在他的臉上,照出了他的驚愕,他的思緒還停留在父親允諾了妹妹的叛逆行為,還停留在父親誤觸餐具時所反襯出的愛與在意,還停留在今夜和祥溫暖的氣氛裡。
但一切都在陡然間,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