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大魔王!
氣氛悄然有些凝重,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古怪。
賈金波煩躁不安,一口一口的喝著茶。
呂良的一根手指搭在桌麵上,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敲打著。
段琴雙手環抱於胸前,身段豐腴的婦人時不時打量著唐元,對唐元的興趣,更多了幾分。
唐元安然定坐。
他知道這場忠誠的測驗還未曾結束,不容鬆懈,新一輪的暴風雨隨時降臨。
“咳咳……”
段琴輕輕咳嗽兩聲,伸過手去下意識拿起茶杯,但並未喝茶,而是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個問題“唐元,假定有一天,你被人威脅,必須隨機殺死一個路人,否則,你將會被殺死。在這種情況下,你會怎麼做?”
話音落,段琴放下了手裡的茶杯,饒有趣致的掃視唐元數眼,等待唐元給出答案。
“隨機的意思是,任一一人?”唐元問道。
“對!”段琴點頭。
“我會殺死離我最近的路人。”唐元不假思索便是回答道。
“哦?”
眸子微眯,段琴趣意盎然,“為什麼是殺死距離你最近的路人?”
“既然有人能夠威脅到我的生死,自然就要儘最大的可能爭取活下來,不容挑剔,殺死距離我最近的那個路人,一來可以表露我的誠意,二來,能夠讓威脅我的那人心安。”唐元張嘴便道。
“合情合理的邏輯。”段琴緩緩點頭。
依照她給出的假設,殺死距離最近的路人,無疑是最為正確的選擇,在這一點上,唐元沒有讓她失望。
但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嗎?
顯然並不是!
“唐元,你選擇殺死一個路人,而不是以身犯險,是否認為,你的生命比之路人,更為珍貴?”段琴笑眯眯的說道。
“這就來了?”唐元心神微凜,這女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人命。
看似段琴提出來的問題,比呂良和賈金波提出的問題更為容易回答,但一不小心,就是掉到了坑裡。
人與人是不同的。
命有貴賤之分!
雖然很多人不願意承認這一點,甚至自我麻木,但這是事實。
隻是即便是事實,這種事,也就隻能放在心裡想想,說是不可能說的,不然的話,豈非是上了段琴的當?
呂良的手指收回,順勢拿起茶杯,而賈金波則是恰好放下了手裡的茶杯,二者近乎同一時間,朝著唐元看去。
段琴給出的問題,一開始中規中矩,直到這時候,方才是有那麼點意思了。
“當然並非我的生命更為珍貴,隻是站在個人的立場,我必然會首先計較自身的安危。”唐元回應道。
“你是想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段琴臉上的笑意,更為濃鬱了幾分。
“這女人不簡單啊!”唐元暗自感慨。
這句話,唐元剛才差一點就脫口而出,最終強行給忍住了,但他沒說,段琴替他說了。
任由唐元說的再怎麼冠冕堂皇,但意思就是這樣一個意思。
隻是,這種話,段琴能說,他卻不能說!
隻因,他是異象調查組的成員!
這個網友日常調侃著的有關部門,並非不乾正事,相反乾了很多正事,有著令人瞠目結舌的權限。
權限越大,責任也就越大。
責任這兩個字,一定程度上,意味自我約束。
唐元既然是異象調查組的成員,自然就不能無條件的放飛自我,他必須在既定的規則之內做事。
段琴這句話說來極其的隨意,不動聲色間,就又是給唐元挖了一個天坑,這要是一不小心跳進去,估計到頭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唐元沒有著急說話,低下頭來,仔細思索。
語言是有場景的,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
段琴所說的每一句話,所挖的每一個坑,最終所考驗的是他的忠誠度,確切的說,是他對異象調查組的忠誠度。
如果隻是忠於自我的話,那麼唐元不必有任何疑慮,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但呂良提出的第一個問題,他已經一定程度上冒犯了三人,那麼,在回答段琴的問題之時,自然就是必須有更為周全和細致的考慮。
“是?或者不是?很難嗎?”掀眉,段琴不無挑釁的說道。
“一旦有人能夠威脅我的生死,那麼意味著我毫無反抗之力,在這種情況下,段管事你其實應該提醒我向組織求援,我唐元身為異象調查組的成員,組織自當不會放棄我。”唐元不動聲色的說道。
“求援確實可以考慮,但你必須考慮你的處境,而且,能夠威脅到你生死之人,哪怕求援,也未必能解決問題!”段琴說道。
“這麼看得起我嗎?”唐元那叫一個哭笑不得。
他一個s級評定都還未曾通過的小人物,段琴說出這種話,根本就是捧殺好嗎?
“這樣一來,隨機殺死一個路人,也就不可能解決問題。”唐元趁機說道。
“或許你會被要求殺死更多的人!”段琴說道,慫恿的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我選擇自我死亡!”輕聲一笑,唐元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抿唇,段琴咯咯嬌笑起來。
她再三引誘,唐元到底還是給出了她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