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朱見深交流的同時,於謙也在觀察著對方。
他發現對方和以前相比有些不一樣了。
換句話說,就是成熟了。
但是,是不是真的成熟了,這還需要他與朱見深多多相處交流才能知道。
於是在接下來,於謙沒少試探朱見深的想法。
同時,他也借曆史上不少王侯將相的例子,來勸導朱見深。
他也不是直接給朱見深講什麼大道理,而是借助曆史上的例子去引導朱見深自己思考。
十餘年來他教朱見深都是這麼做的。
“於先生,朕明白你的意思,朕不會鑽牛角尖的。”
“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固然值得敬佩,但他思想行事過於極端,朕不會和他一樣的。”
朱見深看著於謙,笑了笑,道。
“陛下恕罪,是臣想多了。”於謙躬身道。
“於先生不必如此。”
“如今朝野上下,皆是攀附老賊之人,忠心之臣,要麼被下獄,要麼被貶謫流放,朕身邊就隻剩下於先生你了。”朱見深親手將於謙扶起來,情真意切道。
“臣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但臣是絕不會和楊賊妥協的。”於謙眼神堅定道。
“朕相信於先生!”朱見深道。
…
給朱見深上課的時間很快就結束了,於謙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候。
“陛下,臣先告退了,明日再見!”
和朱見深行完禮,於謙便告退離開了。
而就在於謙離開後不久,楊軒安排的學士便來給朱見深上課了。
對於這些人,因為楊軒的關係,朱見深心中充滿了厭惡,但他又不得不虛與委蛇。
隻是在上課的時候,朱見深一直在打盹兒。
他昨晚就一夜沒睡,方才又在聽於謙的課,這會兒已經沒有精神了。
上課的學士見此,也沒有辦法,他們不是鎮國公楊軒,不敢對朱見深動手。
不管怎麼說,朱見深都是皇帝,敢對皇帝動手,那就是以下犯上。
而且現在朱見深的侍讀李東陽已經被剝奪了侍讀之職,就算他們想讓人替朱見深受罰也沒辦法。
至於讓伺候朱見深的太監去代替受罰,抱歉,他們可不願意做這自降身份的事。
…
另一邊的於謙在出了宮之後便前往了李東陽住的地方。
李東陽是軍戶出身,洪武初年曾祖父隨軍遷入京師(應天),幾代人沒有出過大官,祖父因為靖難立了功,授小旗,被調入金吾左衛任職。
父親身體不好,沒有入仕,是一個私塾老師,祖父在軍中的職位是叔父承襲的。
他在京師就是借住在叔父家的。
叔父一家對李東陽很好,畢竟李東陽可是全家族的希望。
於謙見到李東陽的時候,對方正趴在床上休養呢。
“學生不知於大人前來,未曾遠迎,還望見諒!”李東陽掙紮著想要起來行禮,卻被於謙阻止,便隻好如此說道。
“無妨,你身體不便,好好躺著養傷便是!”
“正好我出宮的時候從太醫院要了上好的金瘡藥,希望你能早點好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