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帕的溫熱感讓嬴政
有些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他精力一向旺盛,少時兩三天不睡,在書房裡讀書也算不得什麼,
如今不過三天而已,身體就已經承受不住疲憊。
就算嬴政再怎麼不願意,但現今也不得不麵對一個事實
正值青年的他似乎已經初顯老態。
潔白的錦帛晃動間,將鷹眼中的情緒一同抹去,直至錦帕落入水中,發出漣漣水聲,嬴政再次睜眼時,又是不形於色的帝王。
嬴政先掀開床被,側身下床,趙高上前伺候嬴政穿鞋。
嬴政沒有動作,看著下方低眉順眼的趙高。
恍然間,腦海中浮現往日對方,也是細無巨細地服侍他。
可到底人心叵測,隨著時間的推移,野心滋生,他從前到底從未看清眼前之人。
或許是剛才偶有疲態展現,導致嬴政心下鬱鬱,此時嬴政頗有感慨,內心的高處不勝寒又泛了上來。
當趙高起身後,嬴政站起身來詢問之前一直服侍她的那位小內侍。
“朕的那些公文可還在殿中”
那名內侍倏地眼角晶瑩帶淚,嬴政略帶迷茫,內內侍不可避免地露出些心疼的神色。
可趙高還在殿內,此時也輪不到他讓勸陛下休息。
內侍沉默半響,卡在嬴政內心告急的邊緣,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勸道
“陛下,您已三天三夜未合眼了不如再休憩片刻,那些文書,臣已經令人歸置整齊,陛下的身子要緊啊”
此話一出,嬴政眉毛微挑,他明白以對方的性子,不敢如此大膽。
要麼就是自己這一番的確嚇到對方,要麼就是是趙高與這名內侍說了什麼
嬴政眼皮子微抬,眼中略出幾分涼薄。
“朕如何行事,何時輪到你來指手畫腳”
內侍連忙跪下“臣該死。”
一旁的趙高雖然沒有動作,但心裡門清兒。
嬴政這番話,看似是在斥責回答,實則敲打自己,心頭一跳。
趙高笑道“臣聽林客卿所說,天台山能人異士眾多,精通醫術的也不在少數。陛下不如招募一名天台山的醫者,隨時恭候在陛下身邊調理一二”
紅衣人性格迥異,但有一點好處就是敢於直麵帝王威嚴。
既然如此,他不如順水推舟。伴君如伴虎,太過耿直,好壞摻半。
趙高雙眼微眯,倏地,身影一僵。
帝王的極具攻擊性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趙高姿態越發恭敬。
嬴政突然嗤笑道“怎麼趙大人是覺得朕的身子已經年邁到如此地步了嗎”
趙高慌忙跪下“臣不敢”
林月華口中的“沙丘之變”以及自己十年後的那場暴斃,一直深深的埋在嬴政的心裡。
趙高這番話,放在平時嬴政不覺有異,但此時,嬴政卻覺得對方的確膽大。
趙高冷汗岑岑,順從嬴政的命令就是
為了避開這件事情,現在這件事情卻因為自己再尋常不過的勸言再次被翻了出來。
如果自己此時回應不當,隻怕自己在陛下那裡的地位將會越來越低。
不,恐怕在陛下心裡,自己已經被打上亂臣賊子的標簽了。
趙高俯身大拜,朝嬴政行了個大禮。
“陛下萬壽無疆,是臣失言。隻是陛下勞疾常年日積月累,總歸無益。天台山所學,世人皆所聞所未聞,說不定會有什麼奇異之法,能讓陛下增強體魄,延年益壽。”
帝王沉默不語,但空氣讓人突感沉重,威勢在殿內瞬間鋪開,內侍們皆是兩股顫顫,不可遏製地齊齊跪下,唯恐心情不愉的帝王降下責罰。
好半響,窗外的綠樹隨風而響,驚擾鳥兒,響起一聲清麗的鳥啼。
嬴政收回視線,黑袍如潭,金龍遊離。
殿內被抽乾的空氣,在嬴政離開內室後一瞬間從窗外湧了進來。
眾人猶如重獲泉水的魚兒一般,大口呼吸,顫抖著抬手擦去滿頭大汗。
趙高緩緩抬頭,看著消失在門邊的最後一抹的黑色,才恍惚地回過神來。
額角微冷,趙高抬手擦去,汗滴在本就濕潤的手心滑落,趙高碾著手上的粘膩,笑容勉強。
陛下剛才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嬴政回到殿內的第一件事便是揮散眾人,然後召喚出係統發號施令。
讓係統給紀子昂秘密頒布了一項任務。
等和紀子昂溝通完細節後,嬴政正襟危坐於案邊,正要拿起一份奏書批閱。
突然,嬴政動作一頓,看向自己拿著奏書的左手。
原先潰爛的紅斑經過硫磺膏多日的塗抹後,已經初有成效,新生的嫩肉泛著紅潤。
似乎再過些時日,就能凝結成疤,煥然一新。
可嬴政自己吃過的丹藥,不到上千也有幾百,如果真如宴溫書所說,自己體內已經積累了一定的“汞毒”,那麼
思緒嘎然而止,嬴政放下奏書。
“係統發布任務醫者仁心。”
係統滴滴尊敬的陛下已生成任務“醫者仁心”
正為您匹配大學生
嬴政再次拿起奏書,仔細批閱。
在大秦安定之前,他的身體,的確不能出半點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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