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脆響打斷了歆月的招呼,那記耳光來得是那麼突然,以致於她都被打懵了。
“小賤人,小小年紀就會勾引人了,你本事倒是不小嘛。”
歆月怔了怔,覺得眼前的玉娘有些陌生。與其說她是在打罵自己,不如說她在借機向自己發泄著什麼。
“我沒有。”臉上是火辣辣的感覺,耳邊因那記耳光傳來“嗡嗡“的聲音。
“沒有?剛才你和福哥兒不是笑得挺甜嗎?怎麼我一來你就不笑了,嗯?”玉娘死死地盯住歆月。
玉娘此時又變回了母老虎的樣子,那含怒的神色又哪裡能聽得進她的辯解呢?隻怕到頭來還是少不了一通好打吧。
歆月歎了一口氣,隻盼銀家財能早些回來。
雞毛撣子一下接一下地狠狠地打在歆月的身上,當銀家財邁進家門之時,見到的就是被打得已經近乎昏迷的歆月。聽著那聲驚叫,歆月淡笑著閉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玉娘,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都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放不下呢?”銀家財坐在椅子上,歎了一口氣。望著玉娘的目光是那樣的失望,卻也充滿了心疼。
“我,我……”玉娘望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歆月,臉上也沒了血色。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是故意的。她不會有事吧?”
“你說呢?”銀家財瞪了她一眼走到床前摸摸歆月的頭“這孩子傷得不輕,到現在都沒退燒呢。”
玉娘的心仿佛狠狠地震動了一下,目光複雜地看著歆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讓福哥兒再去抓幾副藥回來吧,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也隻能儘人事,聽天命了。”銀家財很是難過,沒想到自己不過出門一天,回來時這個乖巧的女娃就已經奄奄一息了。
躺在床上整整三天都沒能退燒,隻怕是熬不過去了。
“造孽啊你。”銀家財說完,拉著兒子抓藥去了,留下了還在低泣的玉娘。
“我真不是存心的,歆月。”玉娘慢慢走到床邊坐下,伸手給她順了順淩亂的頭發,幽幽地道“我隻是不想你再走我的老路罷了,原來竟是我錯了麼?”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待歆月清醒過來,已經又過了三天。
“水,我……要……水。”嗓子裡火辣辣的,歆月有氣無力地叫道。
“醒了?”聽到床上的動靜,玉娘趕緊走過來給她倒了水喝下。
屋子裡亂糟糟的,不時地聽見玉娘同銀家財說話的聲音,歆月大病一場累極了,沒等再說上幾句話又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之間,被人灌下了不少的苦澀的湯藥。
見歆月終於醒來,玉娘一家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銀有福抿了抿嘴說道“老天保佑人可算是活過來了,玉娘你以後可萬萬不可這般了。”
“嗯。”玉娘也不是什麼壞人,此番風波這後她也沒少受到驚嚇。雖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但銀家財卻放心了,憑著她心中的愧疚,歆月以後在家裡的日子也不會難過了,也算是苦儘甘來吧。總算沒有白費他當時的一時好心,若是歆月此番真的命喪於此,又讓他怎麼過意得去啊。
銀有福還在學堂就聽人來說歆月醒了,當下趕緊跟夫子告了假往家趕去。
這幾日可是把他給急壞了,他是討厭歆月來著,卻從不曾想過要害她的性命。隻要一想到她正昏睡在床上,他的心就沒由來的慌起來。為此這幾日他書也念不下去了,上課了是常常走神兒。同窗的夥伴都笑話他是想媳婦了!
七八歲大的娃已經開始慢慢知道媳婦的意思了,饒是他的厚臉皮也禁不住夥伴們的輪番取笑。前幾日他憤然地同帶頭挑事的幾人打了回架以後,銀有福對歆月的擔心又深了幾分。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尤其是聽到大夫說的話以後,他是真真正正的害怕起來。
醜八怪啊醜八怪,你要是這麼死了,可就沒有人讓我取笑欺負了。還好你已經醒過來了,還好……。
恨恨地捏緊了拳頭,銀有福回家的腳步又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