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花雲誌!
看著父親跟著秋香樓老鴇走了出去,白陌然很好奇父親在城裡找了什麼活,於是一巔一巔的跟了過去,在門邊偷聽著。
“呂老板請息怒,實不相瞞,她並非我親身女兒,而是我於多年前在一河灘拾得並養大,現如今我因賭錢債台高築,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做出賣女求財的決定,望呂老板明察”
聽完白陌然猶如晴天霹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並絆倒了屋內的一座燈台。
本來就害怕的她,這下更加慌恐了,她退到了大堂的角落裡,此時耳便不斷回響著父親剛才所說的話,她不斷的搖著頭,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流,怎麼不願意相信父親竟會這麼對待自己。
“一定是父親騙她的,一定是父親為了討好她找個好活騙她的,一定是”
白陌然不斷的自我安慰著,自言自語,然後蹲在了角落裡。
而此時那個呂老板與白二毛都走了進來,白陌然抬起頭滿含眼淚的盯著白二毛,似乎想要一個答案。而此刻白二毛眼睛閃爍,不願正視白陌然,所幸側過臉去。
“如果你決定了,等會我叫人帶你去簽一份賣身契,你就可以拿錢走人了”
呂老板說著就往外走了出去,白二毛看著欲離開的呂老板,轉身瞟了一眼角落裡的白陌然,飛快的跟了上去,躬著身子問輕聲問道“那她?”
“你不用管了,我自會安排!”
說著呂老板向站在樓台上的一名紅衣中年女子揮手示意,隻見那麼女子快步走了過來。
“大姐”
那麼紅衣女子過來稱呼了一聲並行了一禮。
呂老板點了點頭,向紅衣女子伸出了大拇指,然後便轉身離去了,而紅衣女子也心領神會的示意了兩名其他站在樓台的女子走了過來,守在了庭院的門口。
而此時,白陌然見父親真的就準備這麼放下自己走了,此時的她是真的慌了,心裡僅剩下的最後的一絲安慰也瞬間蕩然無存。
“爹,爹”
她站了起來,飛快了追了出去,可剛走出房門,就被門外的兩名女子攔住了,她哭著喊著拚了命的往外衝,臨到門口可怎麼掙脫不了,此時的白二毛,她的父親,竟頭也不回的跟著呂老板走了出去,
“爹!不要丟下我”
看著父親無情而決絕的背影,白陌然此刻已嘶聲力竭,內心早已崩潰,她癱在了地上,極其的無助。她幻想過無數個美好的未來,也預料過無數個破滅的幻想,猜到了無數個開頭,卻沒有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萍姐,他什麼時候送去童藝館?”
這時站在門口一個女子問道。
“先讓她在這裡適應幾天,不哭不鬨才好啊”
說著被稱做萍姐的女子看了看攤在門口的白陌然,然後轉身準備離去,她停住身形回過頭對著兩名女子道“我會繼續派兩個人過來,你們輪換守著,要是出了差錯,拿你們試問!”
“是”
說完董萍也徑直的離開了。
秋香樓是花雲十三青樓之一,也是平海城最大的青樓,老鴇兒便是年僅三十幾歲的呂秋香,剛才那個被稱作萍姐的女子是秋香樓的掌事董萍,相對於呂秋香的貼身丫鬟。
白陌然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她爬了起來,向周圍看了一下,發現不遠處有兩名女子在樓台那裡站著。她悄悄的挪動著,準備繞過那兩名女子,然後悄悄的溜走。
“站住!”
突然出現的聲音把白陌然嚇了一大跳,本來想著對方沒有注意到自己,可以混過去,沒想到兩名女子守著庭院唯一的出口,根本不可能成功,輕易就被發現了。
“退回去,回到房間裡去”
看守的一名女子冷冷的看著白陌然喊道。
白陌然無法隻好乖乖的退回到了房間裡,然後呆呆站在空蕩蕩的大廳裡,站了良久,眼角還有些濕潤,想起從臨水鎮到平海城這一路,享受的那幾天短暫的幸福,沒想到這一切原來都是假的。
“既然自始至終全部都是假的,你為什麼,為什麼又要給我希望?我恨你!”
白陌然再也忍不住,蹲在大堂裡哭了起來。
“怎麼樣,吃過飯了嗎?”
董萍再次出現在了房屋的門口附近,她向著兩名看守的女子問道。
“沒有,已經兩天了,送去的餐食都沒有動,就是一直哭”
“今天好像不哭了,就是蹲在那兒一動不動的”
兩名女子先後回到道。
聽完董萍走到門口,探頭看向裡麵,隻見白陌然埋著頭蹲在角落裡,她旁邊放著的飯菜已經涼了,上麵還有很多蒼蠅在飛著,完全沒有動過的痕跡。
董萍退到門外,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忽然她靈光一閃,微微一笑,然後對著兩名女子伸手示意繼續看守,便離去了。
平海城白天熱得跟在熱鍋裡麵似的,可一到晚上便又冷颼颼的涼到骨子裡,早晚氣溫懸殊竟如此之大,白陌然穿著一件薄薄的衣衫,冷的瑟瑟發抖。
“嗚~嗚~”
而此時,庭院附近竟傳來一陣女孩的哭聲,聽起來淒婉異常,若是換做平時,膽小的白陌然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而此刻的白陌然,微微抬起了頭,神情萎靡,雙眼無神,嘴唇乾裂。她艱難的爬起來,然後又重重的摔了下去,許是長久的蹲著,雙腳麻木了。
過了好一陣,她才又重新爬了起來,在大堂裡麵緩緩的走了兩圈,感覺無恙後,她才走到一處燭台邊惦著腳取下了一支低處的火燭,然後拿著火燭緊緊的抱著雙臂冒著冷颼颼的涼風尋著聲音走了出去。
出門房門,她左右檢查了一下,發現看守的兩名女子已經換了人,站在庭院門口處先聊著,壓根沒注意到她。她繼續尋著聲音沿著庭院門口的反方慢慢走了過去。
前麵是一個開闊的寬敞樓台,上麵種滿了花草,在往前就是高樓絕壁了,而聲音便是對麵儘頭處一間小房傳出來的,白陌然尋著聲音繼續小心翼翼的靠近著。
走到小房門口,此時裡麵的哭聲已經時有時無,她透著一個木縫偷瞄了一眼,屋內過於黑暗,也沒有燈火,根本看不清楚,而此時裡麵又響起了哭聲。
白陌然膽子並不大,其實是非常小的,雖然聽得發毛,但此時他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