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杜偉亮玩橫的,我該怎麼辦,繼續強硬還是……會不會弄糟了?
可要是不儘快處理的話,怎麼跟區裡交待?村民那裡會不會鬨騰呢?
戴中發愁壞了,連想了兩天都難下決定。在這期間,他又試圖電話聯係江鑫焱,可是要麼對方不接,要麼直接掛斷。
哎,怎麼辦呀?
發愁的不止戴中發,隻要歸江鑫焱分管的部門頭目都發愁,找人找不到,電話要麼不接,要麼借病推脫。江鑫焱唯一一直過問的就是財政,但也隻管下命令,不管解決問題。
既然找不到江鑫炎,那就隻能會會杜偉亮了。還真是湊巧,戴中發竟然在艾河大酒店住宿區遇到了杜偉亮。
兩人進屋後,戴中發直接問“杜總,快點解決吧,安撫一下村民,大家都省心。”
杜偉亮冷哼道“怎麼安撫?也不知讓你們怎麼忽悠的,現在他們要的都沒譜,完全就是獅子大開口。退一萬步講,即使我忍個肚疼把這些付了,那麼其他村民再找怎麼辦?彆的村人照方抓藥又怎麼辦?”
“杜總,我翻了村民以前的訴求,其實並不過分。”
“不過分?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看看他們那要求,過往畝產量全按最高的,收成卻參照最低的,一裡一外就差的多了。就他們那產量,彆說是那一片的地了,就是黑土窯那地也未必能達到。再說了,籽種、雨水、墒情這些都會影響產量,不能都讓礦上出吧。”
“這就跟買東西一樣,他有要價,你們就可以回價,商量著來嘛。”
“商量個鳥,一接觸就沾手上了。那個老漢家的牛不就是例子嗎?一分錢不給的時候屁尿沒有,等著拿上一千五以後反倒沒完沒了的找上了。”
“你那麼大的金礦,也不差乎這麼點東西,前幾天你安全整改不是還投入支出四五百萬嗎,拿個零頭就夠安撫他們了。”
“彆他娘地跟我提那事,提起來就生氣,什麼東西嗎,等老子哪天……”
對方又是老子又是罵娘的,戴中發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語氣也生硬起來“杜總,做生意就要守規矩,不守規矩就要付出代價。你這既不守規矩又不付代價可不行,難道非讓有關部門幫你來做?”
杜偉亮笑了“哦,這是威脅我?來吧,老子奉陪。”
“彆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麼樣,現在江區長可是讓我直接處理了。”
“是嗎?那你就試試。玩大了看誰不好過。”
戴中發鼓了好幾次腮幫,隻得又說了軟話“杜總,你不為我考慮,也得為江區長考慮吧。江區長既分管環保,又與你關係莫逆,你不能讓他為難不是。”
杜偉亮卻不買帳“誰為我考慮?前幾天我被整成那德性,你們哪個人幫忙了,哪怕墊句話也行呀,你們說了嗎?”
“你要這麼不配合的話,到時村民鬨騰起來,可不好收場。”
“鬨騰?憑什麼鬨騰?我一個社會上開礦的,還能讓臭小百姓嚇住?愛誰害怕誰害怕,誰害怕了就去捂著。”
好說歹說,對方已經耍潑皮了,實在再無可商量之處,戴中發隻好甩下一句“好自為之”,出了屋子。
“這話該是送給你們的吧?哈哈哈……”
聽著屋中傳出的狂妄笑聲,戴中發一陣陣紮心的疼,但也隻能受著,除此暫無他法。
萬般無奈之下,從次日開始,戴中發安排屬下去了幾次杠子村,給那幾戶村民送去了米麵。美其名曰“訪貧問苦”,其實就是變相安撫的遮羞布而已。
聽到戴中發這樣的作法,杜偉亮簡直樂瘋了“哈哈哈,好啊,公款那麼多,補窟窿正好。”
儘管覺得安排周密,但環保局替企業補窟窿的傳聞還是傳開了。戴中發成了人們的笑話,各種猜測版本滿天飛,環保局人眾也跟著抬不起頭來。
羅程在聽到這個消息時,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隨後恨恨地哼了一聲。王自達及時送來了大世紀公司整改方案,羅程才暫時拋開這件事,專心的思考著份內工作。
儘管戴中發多方求和,以期拖一天是一天,但既未拖來江鑫焱出院消息,也未拖到杜偉亮良心發現,反倒拖的村民給區長寫了信。
看過幾封信件後,魯炬叫來仝瑞峰,把信件交給對方看。
仝瑞峰看完這些信件,又放回到辦公桌上。
“怎麼看?”魯炬提出了問題。
“村民要爭取權益。”仝瑞峰回複的中規中矩。
“說的詳細一些。”
“村民的土地挨著礦區,礦渣、廢水難免對土地造成傷害,勢必降低產量。尤其廢水裡有毒,已經對牲畜造成傷害,甚至不排除影響到人的身心健康,村民自然想要補償。從之前的交涉來看,補償事宜很不順利,有的根本就沒落實,村民隻好找上麵了。”
“怎麼看環保局作派?”
“環保局明顯失職,有些作法也太失身份,否則也不至於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更不至於村民給您寫信。”
“從上次開會算起,又過去一周多了,但卻沒有任何實質性進展,照這樣下去肯定不行。下步該怎麼辦呢?”
“這個沒考慮過。”
“大膽地說,說透了,說對說錯無所謂。”
稍稍沉吟了一下,仝瑞峰又開了口“之所以成了這個現狀,一是環保局不作為,二是江區長托病甩鍋。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就先得把這兩方麵解決了。”
“可江鑫焱就是賴在醫院不出來,總不能強製去請吧?”
“這就真不知道了。”
“行了,先去忙吧,有情況及時彙報。”
“好的。”
仝瑞峰應答一聲,出了屋子。
“江、戴、杜,還有……”魯炬磨磨叨叨著,在紙張上寫下了五六個姓氏,然後來回的琢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