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犯人是一家的。
結果很不幸。
區彆不外乎是早死早超生還是晚死晚超生。
所有人見怪不怪。
搶餅的是個蓬頭垢麵的女人,正雙手拿著餅用力往嘴裡塞,活像餓死鬼投胎。
看到自己那雙陌生的手,腦子裡緊跟著蹦出四個字——
她抬手一摸耳朵,果然摸到左耳耳後有一片已經結痂的血塊。
官差聚在一起搭火堆,從行囊取出肉乾放在陶甕中烹煮,再撒上一點兒鹽巴就是一鍋肉湯。
她不僅沒混上穿越者的低保,沒身體原主的記憶,自個兒還被偷家了——除了知道自己叫沈棠,有個叫“幼梨”的筆名,靠畫畫吃飯,怕編輯催稿,其他記憶一概模糊!!!
&n都是地獄開局了吧?】
另有十來個青壯穿著較為統一,腰間掛佩刀,放哨的放哨、盯人的盯人。
“起來,彆讓老子給你們下鞭子!”
生怕沈棠會搶回去,連餅子沾的泥巴都不拍,不一會兒就將不大的餅子全部塞進嘴裡,末了還意猶未儘般吮吸手指上的餅沫。
更多的,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抓起那隻餅子縮了回去。
同時還有“穿越”代表的意思。
餘光覷見沈棠臉色有變化,女人擔心這傻子會發瘋打自己,屁股往反方向挪了挪。
一屁股坐地上,細細咀嚼著生硬冰涼的餅子,用口水將其軟化得差不多才吞咽,注意力則放在低聲交談的官差身上。儘管他們閒談的內容很稀碎,但勉強也能拚湊出一部分情報。
她穿越了!
沈棠所處隊伍是第二批,以龔府的女眷、婢女居多,其中還有輩分最高的老封君,幾位風華正茂的少夫人、年輕貌美的妾室姨娘、年紀不一的子嗣,剩下的則是伺候的仆從婢女。
那十幾個穿著統一的青壯一邊催促,一邊用腳踢踹反應不及的囚犯。若是踢踹還不起來就直接上鞭子,力道極大,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一指寬淌著血的血痕,看得人觸目驚心。
下一秒,她身邊閃電般探來一隻手。
【咕嚕咕嚕咕嚕】
貌似喝到後半程,編輯還打來催稿電話,她隻得撐著醉意去拿畫筆……
但可以肯定,絕對不該是眼前這樣!
沈棠暗中狠掐自己一把,直到清晰刺痛從那片肌膚傳來,打碎她的僥幸。
低頭望向腰間拉扯感的源頭——那是一條極粗的麻繩,就是這根麻繩像拴著幾隻螞蚱,將她這具身子跟女人以及其他蓬頭垢麵、年齡不一的女人串在一塊兒。
男子黥麵刺字,女子墨刑耳後。
視線偶爾掃過身材姣好的年輕女犯會多停頓一會兒。
越想腦袋越疼,好似有小人拿著錘子在她裡邊兒不斷敲打,疼得沈棠急忙停下。
她是沒潔癖,但近距離遭受這種視覺衝擊,下意識生理不適。
沈棠:“……淦!”
沈棠慢了一拍,隻得狐疑看過去。
她正捂著頭緩和刺痛,頭頂陽光被道高大人影擋住。
沈棠默默埋頭走著,努力找尋這具身體有關的記憶。
目前看來,哪個選擇都不樂觀。
沈棠心下皺眉,隻能通過轉移注意力來轉移饑餓的折磨——視線範圍內,有個犯人吃得太急,加之餅子乾燥,噎住了。他不斷捶打胸口試圖讓梗在喉間的餅子下去,臉色逐漸發青。
是選擇中途逃跑?
姓龔,族中老小甚至連仆從婢女都沒能逃掉,通通被抓。
她估摸自己這具身體不是婢女就是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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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5,重新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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