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沈棠道:“我向使者舉薦新的河尹郡守,此人與諸君頗為熟稔,便是天海徐氏家主徐解。以文注脾性,必能與諸君共事融洽。河尹,便交予你們了。”
徐解暗中歎息。
庶民也習慣了這種購物方式。
此刻,一切質疑轟然崩塌。
一眾官吏私下麵麵相覷。
家家戶戶有兩年餘糧……
二來,隴舞郡情況不明,他們去了也沒多大用處,沈棠現在的人手也夠用。
“一切由沈君定奪即可。”
徐解良久不言,直到桌案上的茶水熱氣消散,由熱轉溫,他才微紅著眼眶,難得感性了一次:“徐氏以商賈起家,曆來受人詬病。今日沈君不以徐氏出身鄙薄,願托付全副信任,解願以文心起誓,有生之年必竭儘全力庇護河尹,必不辜負沈君……”
而眼前的沈君比他小了很多。
廳內安靜得一根針落地都能清晰可聞,但沈棠之後的話跟他們所想相差十萬八千裡。目前的工作重心仍是即將到來的秋收、收拾家當、清點人馬,安排善後。
沈棠還在河尹的時候,她可以嚴格把關,庶民願意用“條”交換購買也是有官署以及沈棠的信譽背書。即將接任的徐解,沈棠不是不信任他,也相信他不是胡來的人,但徐解可信不代表徐解身邊的人都可信。
“此事可有什麼想法?”
浮姑百貨雜鋪可以交由徐解繼續經營,這個模式對於目前的河尹還挺有用。
徐解聞此,大為震動,半晌才帶著些哽咽道:“沈君心性……解,慚愧!”
他選擇將皮球踢了回去,末了又補充:“公肅持我手令,調萬石糧草送去河尹,也算是我這兄長為沈弟踐行。望沈弟此去隴舞,真能蛟龍入海、雲起龍驤……”
沈、沈君這話的意思……
人命賤如草芥。
好聚好散吧。
他們跟著沈君離開才是正確之舉。
河尹大小瑣事都詳細整理好,哪些官吏能用,哪些可以調動,哪些可以替換,她都一一道來。此時此刻,徐解才真正了解到,沈棠留下的是怎樣一個河尹。
為了不留隱患,她要提前通告,讓手中有“條”的庶民來官署兌換相應的實物。
這些人,自然是要交給白素。此前白素已經開始著手準備組建女子隊伍,但動靜很小,全是偷偷摸摸著來,滿打滿算也才百人。若去隴舞郡,也要提上日程。
但——
三來,自願背井離鄉與被迫背井離鄉,總是兩種滋味,沈棠還不屑強迫。
沈君憑行動感化了“惡謀”祈善。
“沈弟舉薦了文注……”吳賢原地宕機,半晌沒反應過來,“他、沈弟……”
兩年,七八百個日夜經營出來的心血!
當他們聽說發生了啥,紛紛無語凝噎。除了感慨沈棠倒黴、鄭喬太苟,沒一絲絲戒備的意思,甚至還大方支援了一筆糧草。
【管飽!】
廳內已有官吏濁淚縱橫。
吳賢一口茶水噴出來:“你說誰?”
這種時候還小肚雞腸也太難看。
沈棠真誠道:“我也不是沒想過昭德兄帳下其他人,隻是……一來,我與他們接觸不多,不知他們人品,貿然托付,我不放心;二來,其他人多出身士族豪強,門第高,自然關係也錯綜複雜,他們生來便站在高處,如何會附身體察底層?未必能全身心對待河尹庶民,我也怕他們淪為爭權奪利的犧牲品。反觀天海徐氏,宗族關係較為簡單,又世代經商,與庶民打交道多,文注更是常年奔波在外,想必對庶民所求更能共情……”
沈棠也動情道:“好好好,如此,我他日在隴舞郡,也能放心了!”
徐解:“收到了。”
暗中命人隱藏身份,去比較遠的混亂地區搜羅有根骨的女童、少女。
此時此刻,吳賢就一個想法——
沈弟愛他真的深沉!
一眾官吏登時傻了眼。
其中以天海吳賢出手最為大方。
沈棠灑然一笑:“公不公的,倒是沒想這麼多。隴舞郡確實需要一名靠譜的主事人,國主將我平調過去,想來也是認可我這兩年的功績。若能守好隴舞郡,震懾十烏宵小,讓他們不敢再進犯隴舞一步,令無辜庶民免遭屠戮,我在哪兒都一樣……”
“一路可辛苦?”
晨會召開了一個時辰。
去歲流民生亂,加之各地收成差,無數庶民被迫背井離鄉,沿路凍死餓死無數。
至親都未必能做到這種大方無私的程度,對自己親生兒女都要遮遮掩掩,互相猜忌戒備。而沈棠舉薦他帳下的徐解,跟將河尹拱手送給他吳賢有什麼區彆?
此前,他是提防大於信任。
“唉,順利就好……”
一番交心,關係自是拉進不少。
關於要不要帶走這些官吏,沈棠這幾日跟祈善等人仔細商議過。
神色動情地感慨:“河尹這兩年走得磕磕絆絆,每一步都沉重緩慢,其中苦楚,不為外人道。諸君更是親眼看著它,一點點蛻變成如今繁盛模樣……這世道,庶民能有一處安身落腳之地,殊為不易。你們了解河尹,想來隻要一心為民,便可安定。還望日後,能與文注一起,護著它吧。待來年,或許有機會與諸君把盞同歡……”
善後,沈棠是認真的。
就算不方便對其他三家動手,也能向外擴張……當然,不排除鄰居感覺受到威脅,進而背刺。但不論怎麼說,如此大好形勢,就這般拱手相讓。這是何等胸襟氣量。
這還是設立門檻的情況下。
眸光欲言又止。
除了“真愛”,吳賢想不到第二個詞。
徐解道:“談不上辛苦,一切順利。”
竟是準備一個都不帶走???
“沈君!”
這倆字在混亂世道,比黃金的吸引力還要致命,不少臨近郡縣遊俠青壯聽到消息也趕了過來,僅半月便招募了五千人——
徐解默然不語。
一個富庶的……
而河尹郡歸宿也成了他們關心重點。
吳賢眼眶微紅地嗟歎。
麵色略有些憔悴的僚屬逐一發言。
有個官吏坐不住了。
他們這幾日也是輾轉反側。
“倒是河尹之事……不征詢你的意見,便將河尹這包袱甩給你,是我不是……但我一時半會兒真想不到第二個可以全權信任之人……”沈棠似嘮家常一般絮叨。
沈棠問:“文注應該收到信了吧?”
“……此事讓大義自己決定吧。”
首要便是收回各種“條”。
招募兵馬的口號就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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