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心中哂笑。
二人一拍即合,推杯換盞。
前有顧池仇家陶言上蹦下跳,後有欒信仇家耀武揚威。沈棠忍不住懷疑自家風水是不是有問題,為什麼帳下僚屬,不管文武、不管男女,各個經曆坎坷?遭什麼詛咒了?
最討厭沒有距離感的主公!
沈棠目光落向地上的李鶴,再看他那條傷腿,道:“嘖嘖嘖,怎麼一兩日不見,石鬆就混成這模樣了?你的腿還好吧?”
“你、你是——欒公義?”
他真心想跟魏壽結親家?
他有自己的佩劍。
歎道:“可惜了好酒。”
仿佛跟李鶴有深仇大恨的人是主公?
下一瞬,沈棠一把抓起他的手腕。
魏壽聞言放下酒盞。
李鶴還不知魏壽此時就存了殺心。
魏壽道:“令郎年歲似乎不大……”
欒信道:“不用。”
“用文氣化去酒力,繼續喝!”
鑒於李鶴說話好聽,魏壽準備聽夠了再下手,這一拖就拖到了滿桌隻剩殘羹冷炙。
遲早會為一次次嘴賤付出代價。
她一腳踹開還未徹底報廢的窗框,翻身進來,褚曜有樣學樣,倒是另一名文士走的大門。魏壽梗著脖子道:“老子想罵他就罵他,你問問他自己,願不願意給我罵著?”
蕊姬如今不是待在屠龍局聯軍那頭?
沈棠三人也不騎馬,一路使用【追風躡景】言靈趕路,悄摸兒潛入朝黎關。褚曜負責領路,他來了不止一次,駕輕就熟。
“……唉,魏將軍有所不知,依照習俗,小兒這個年紀也該開始議親了。早點議親也能早點相看中意的人家,定下來,遲了連個人都撈不著。今日與魏將軍相談甚歡,便想著,倘若兩家有緣,能當個兒女親家……”
沈棠放下熱茶,告訴他可以走捷徑:“公義可以猜,要是猜不到,你可以用望潮的文士之道聽,聽聽我此時的內心想什麼。”
褚曜淡定道:“很快就不是了。”
“這一劍,你我恩怨一筆勾銷!”
雙頰一片緋紅,說話也有些含糊,求饒道:“鶴……不勝酒力,實在不能再喝。”
李鶴神秘一笑:“魏將軍天賦勝過蔣謙慎千萬倍,國主一旦重用,十六等大上造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如何不是良機?”
divcass=”ntentadv”魏壽打哈哈:“還早還早,一切還未有定數。國主的心思,豈是我等能揣測的?”
沈棠握拳道:“那不一樣!”
欒信看向沈棠,沈棠看向他。
欒信看李鶴的眼神宛若看個傻子。
不過,他的目的還未達成。
哈哈,怎麼可能。
李鶴心中大喜。
欒信慌了:“主公這是要去哪兒?”
李鶴喝得微醺,找機會將話題引到各自子女身上,半真半假地苦惱孩子婚姻大事。
欒信這個真正的苦主反而表現得淡定,他道:“主公無需為此事分神,再者,那李石鬆不是快死了?他一死,也算是報了仇。”
褚曜提早用言靈困住了李鶴,免得他趁亂跑路:“主公,不要忘了此行來意。”
權貴權勢再大,也有王室壓著。隻是廢掉欒信一條腿,不傷及性命,王室還能輕拿輕放,若殺人?欒信可是那一屆的士子,殺他就等同於挑釁王權,權貴也不敢這麼乾。
褚曜道:“確實,魏壽危矣。”
魏壽道:“這……還要過問夫人。”
欒信依舊搖頭:“惜命。”
李鶴暗道一聲吾命休矣。
張口就是刺耳破音。
“你聽他狂吠乾什麼?言靈這玩意兒就是拿來用的,他罵他的,咱們禁言咱們的。抓緊時間,嘎了了事。”沈棠抬手召回慈母劍,遞出劍柄,“需要我借你用一下嗎?”
湊巧不巧,傷在了右腿膝蓋處。
魏壽化出武器。
當然,離開之前還要跟褚曜知會一聲,不然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不好。欒信以為褚曜能勸住沈棠,誰知他隻是沉吟了會兒,放下沒處理完的書簡,起身道:“曜也一道。”
欒信營帳燈火還亮著,她在外頭等了沒多會兒就看到人出來:“公義現在可乏?”
沈棠一聽就生出了火氣。
沈棠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和狠厲:“那我親口告訴你,我在想你的這些仇家是不是還活著。若還活著,一個個都痛快宰了!”
李鶴道:“魏元元,你要造反?”
她又道:“活著才有機會親手殺掉。”
自己何時露出破綻的?
魏壽這麼乾就不怕打草驚蛇?
魏壽冷笑道:“先生剛才騙人說醉了,不能再喝,以本將軍來看,先生目光澄澈,清醒得很,再拚個幾壇美酒不在話下……”
欒信:“……朝黎關是敵人老巢!”
雖說文心文士有不少自保和逃命的言靈,但他的對手可是魏壽,其自身也不是多強大的文心文士。不過是仗著特殊的文士之道和口才,才混得風生水起。以魏壽的武膽等級和修為,李鶴死裡逃生的機會渺茫。
“這些話留到閻王殿前再問吧!”
李鶴被欒信這般輕描淡寫的態度激怒。
李鶴心中腹誹未開化就是未開化,喝酒就是圖個意思,哪有人會在酒桌上用文氣化去酒力拚酒的?他故作搖搖晃晃,撐著桌案想起身:“不行了,改日陪將軍喝儘興。”
魏壽:“……”
這就是他日後的主公???
三人急匆匆來,慢悠悠回。
待走到營寨大門口,欒信才後知後覺感受到大仇得報後的熱血與暢快,猶如做夢。
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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