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大哥給的錢袋子秦江月拍馬上路,與史長風、如夢嬌一起向郊外奔去。
來到桂花村,三個人站住了。經如夢嬌的指點,三人來到一座破落的小院子前。
如夢嬌快速奔向院子裡的三間茅草房在門前她大聲喊“媽——”
一個身子佝僂的老婦人從低矮的茅屋中走出,看到眼前穿著僧衣的女兒不禁哭道“女兒何時做了尼姑?”
“媽,先不要問了,有客人來。請他們進來吧!”
如夢嬌的老母隨即向院外望去,看見兩個公子模樣的人站在門前,就喊道“客官請進!”
秦江月與史長風進院後將馬停在房門前,隨著如夢嬌進入茅草房的東間,隻見房內除了一個大炕彆無它物。炕上躺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翁,老翁見進來幾個人隻是傻愣愣地盯了一眼,毫無反應。
如夢嬌的老母親讓秦江月與史長風坐在炕邊上,從堂屋搬來了一個搖搖晃晃的破凳子放在了秦江月的麵前,並向西麵的那個屋喊道“翠琴,燒點水吧!來客人啦!”
“哎!”
西麵的屋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馬上就聽到堂屋內嘩啦嘩啦的柴草聲,一定是那個叫翠琴的女子在燒柴。
很快水燒好了,叫翠琴的女子將兩個水碗放在破凳子上,然後,滿臉羞澀地說“客官請喝水!”
這名女子一定就是如夢嬌的嫂子了,隻見她衣衫襤褸,頭發散亂,並無一件飾品。放下水碗後,她就離開了東屋。
經過寒暄,秦江月了解了如夢嬌的家中狀況老父中風臥炕不起,因無錢醫治病情不斷惡化。哥哥經營兩畝薄田外加給彆人打短工維持家計。如遇荒年,家中無糧,就得舉家乞討。
秦江月看到如此貧寒之家不覺憐憫,心中作痛。但他也深知,北齊已陷入經濟恐慌,像如夢嬌這樣的家庭北齊絕不隻一家。
“大嬸,我給你們送撫慰金來了。”
說完,秦江月馬上起身來到院中,將錢袋子卸了下來。當嘩啦嘩啦的錢袋放在炕上時,如夢嬌的老母愕然了,她不知道炕上的錢袋子與女兒作了尼姑有何關係?
“大嬸,你的女兒為佛門做了善事,佛門獎勵她六百兩銀子。”
“啊……”聽了秦江月的話如夢嬌的老母很駭然,眼睛睜得大大的,她不明白女兒做了什麼善事得了這麼多的銀子?
“大嬸,鄴城南郊的靜雲寺因戰亂已破敗不堪,現在佛門要恢複香火便將你的女兒從暖香閣贖了回來,將她送到靜雲寺做了法師。”
“做了法師?”如夢嬌的老母親這才明白她的女兒因何做了尼姑。
“是的,她做了法師。為了補償她的損失,佛門送給她六百兩銀子。”
秦江月的托詞天衣無縫,如夢嬌的老母很是感激,還是佛門啊,總是慈悲為懷,憐憫眾生。她馬上就跪了下去,她不是給秦江月跪而是跪在了東牆角的一個佛龕下,菩薩的泥像放在了牆凹處。
“謝大慈大悲的菩薩!”
當一切都講明後,秦江月與史長風向如夢嬌的老母親告彆。老母親又作了道謝,才將秦江月三人送出院門。
隻是,如夢嬌與她的老母不知道這六百兩銀子的深刻含意,她們甚至還有點沾沾自喜。六百兩銀子對一個貧困家庭來說,猶如一座金山,他們哪裡見過這麼多的錢呢?
走出如夢嬌家中的小院,秦江月心中很不是滋味,若不是怕祖珽火燒大本營圍剿嘯林弟兄,他決定改變當初的決定,將好事做到底,給如夢嬌一個自由。可,如此嚴峻的形勢下,他必須得保護大多數人的利益。
如夢嬌依然同史長風同坐一匹馬,秦江月依然走在他們的前麵。隻是此時他的心情非常的惆悵。一路上他哼著一支悲傷的曲子,不想回頭看一眼如夢嬌。
“良民啊!良民!”他在心中不停地喊,像在抨擊他脆弱的心靈。
將如夢嬌送回靜雲寺,秦江月的心如刀割一般,眼中的淚模糊了他的視線。
如夢嬌卻心態怡然,她現在覺得她的生活要比暖香閣好。她現在已是佛門忠實的大弟子,是一名法師。六百兩的銀子,長這麼大她還未見過,如今,已放在她家的炕上。在暖香閣雖然她的出台價格很高,但經過鴇兒的剝皮也剩得不多了。若遇豺狼般的主兒,不知被蹂躪成什麼鬼樣。
秦江月在馬上與如夢嬌作了道彆“小姐,好好保重!”說完,他揮了揮手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