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珽讓侍從將大箱子裡的紅珊瑚抬了出來,在燈光下,紅珊瑚樹光明耀眼,十分刺目。穆提婆大喜,忙命侍衛將紅珊瑚抬到長幾上。他眉開眼笑地說“果真如祖大人所說,優美絕倫!優美絕倫!”
在歎聲中,穆提婆來到長幾前,仔細地觀賞起紅珊瑚來。這支紅珊瑚,像小樹一樣,四下擴枝,呈深紅色,色澤十分鮮豔。
“能不能養啊?”穆提婆見紅珊瑚的底部是一塊礁石,礁石底下是綠色的大花盆,便想到養生的問題。
“能啊!”祖珽馬上答道,“紅珊瑚靠的就是底下的礁石,紅珊瑚自可長一陣子。”
“也好!我就看它幾日。”
感動之餘,穆提婆讓下人送上茶來,讓祖珽喝茶。
“鄙人長期與穆大人合作,得穆大人的鼎力相助,萬事順承,鄙人感恩不儘。”祖珽端起茶杯,馬上向穆提婆深表謝意,“祖珽何德何能,讓穆大人如此器重?鄙人想起此事,不由得感激涕零。”
穆提婆雖為中書省中書令,名為文官但胸無點墨,實為一個粗人。他對滿腹經綸的祖珽十分敬畏。祖珽不僅精通音律,善彈琵琶,能作新曲,還懂四夷之語,是個外語天才。更讓穆提婆敬佩的是祖珽還精通陰陽占侯之術,對堪輿、五行、占星、天文、紫薇都精通。祖珽在穆提婆的眼裡是一棵偉岸的大樹,是一座巍峨的高山。
“祖大人過矣,祖大人才高八鬥,學富五車,時不時地為愚兄出謀劃策,精點迷局,為兄感恩不儘,何談謝我?”
兩個人你推我捧很是熱絡,越談越覺親密無間。
“朝庭之上你我若擰成一股繩,你唱我和,哪還有彆人啊!”祖珽死閉熏瞎的兩眼,麵露愉悅之色,他以為隻要將穆提婆牢牢地拴住,牢牢地把握住不怕他不聽他的指揮。說到動情處,祖珽有點忘乎所以,把心裡的話都交給了穆提婆。
“啊,啊,是啊……”穆提婆在紅珊瑚的光芒照射下也忘乎所以,他不知道祖珽說的是什麼,他隻知道他的母親是皇帝的乳母,皇帝對他母親的話言聽計從。
祖珽表達完自己的誠意便告辭了,穆提婆讓侍衛送祖珽離去。
穆提婆送走祖珽後,對燦爛耀眼的紅珊瑚一邊欣賞一連連不斷地撫摸。心啊,那個樂啊,簡直都要樂開了花。
“媽的,這小子真懂我意,我想紅珊瑚都想瘋了,他竟在此時給我送來夢寐以求的寶物,他可真會做人!”穆提婆感歎不已,他可真是長在了好位置,若沒有母親的高級身份,他怎麼能得到這麼貴重的紅珊瑚?
但祖珽的禮可不是白送的,過不幾天,他又來到穆府。這一次來,他是與穆提婆商量如何處置嘯林的。
祖珽不愧精力旺盛,大腦聰穎,元英被革職後,他聽說元英在嘯林混得風聲水起,每日嘯林的人都在練砍砍殺殺,他又坐不住了。他總覺得元英是很有來頭的。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何以能成為大將軍?而且兩次戰役都取得了眾大勝利?他若不是斛律光的兒子才怪呢!他下決心要除掉元英。
“穆大人,前些日子送的紅珊瑚可還好?”見麵後,他先問紅珊瑚的事,以此引燃熱絡的情感。
“還好!還好!”穆提婆此時的心思全在紅珊瑚上,他最願意談的話題就是紅珊瑚,“色澤一點不減!”
“好!我放心了。隻要大人願意,祖某願意為穆大人效勞。”
“一支珊瑚足矣!”穆提婆滿麵春色地說,“不想再勞煩祖大人了。”
“哪裡!哪裡!”祖珽極儘恭維之能事,趨炎附勢道,“穆大人需要什麼,隻要穆大人一句話,為兄跑斷腿也願為之。”
祖珽的阿諛奉承,穆提婆很享用,自高緯登基後,像祖珽這類人穆提婆見多了,如此逢迎之語也灌滿了耳鼓。但哪一個趨炎附勢之徒都沒有祖珽的大手筆,隻有他才能送來一個紅珊瑚。所以,他對祖珽是另眼相看的。
“祖兄對小弟一片赤誠,小弟銘記在心。若祖兄有事,小弟一定幫襯。”
祖珽就等著穆提婆的這句話呢,這時,他高興不已。馬上提及嘯林的事“我聽說元英離職後就去了嘯林,在那裡苦訓嘯林的人。我以為元英在嘯林的舉動是不懷好意,他要策反。”
“策反?”冷不丁地聽到這個詞,穆提婆有點懵,一個沒有權沒的兵的人怎麼能策反呢?“他靠啥策反?”
“靠嘯林啊!”
“祖兄錯矣!一個嘯林寥寥不滿百人,怎麼能對付得了強大的禁軍?”
“元英可是不簡單的人物,誰能知道他有什麼絕招?”
“他不簡單,他怎麼會被你彈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