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郡主!
“劉大人,蘭小姐出身侯門,雖說住在貴府本就不妥,但看在劉大人身為中書侍郎,定然是書香門第,家風嚴謹,蘭小姐留在府中也不會太過委屈,卻是沒有想到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手中的馬鞭在桌子上輕輕敲著,一雙鳳眼中不屑看著站在劉同欽身後的溫氏和劉音兒,櫻色的唇角嘲諷的微微勾起。
年近四十的劉同欽頓時漲紅了臉,雖然洛錦繡身為郡主,但是被一個十幾歲的娃娃這般說法,就像活生生的被扇了一個耳光。
“郡主誤會了!”劉同欽想要辯解。在他看來誰家後院沒有一些事兒,他不過是多寵愛溫氏一些而已,那蘭氏還不是活的好好的,依舊他府上的夫人,根本算不上是寵妻滅妻。隻是這件事若是得了郡主的厭惡,那宋國公那裡自然是留不下好印象,那他的仕途……
“誤會?”洛錦繡卻是沒有打算給他辯解的機會。“身為妾室膽敢身著朱色,這是誤會?而且,方才貴府管事叫的那聲‘夫人’總不會是在叫還在病榻中的劉夫人吧?”
“這、這……”劉同欽看著一眼溫氏身上的衣衫,也沒了言語。此時的他有些暗恨溫氏的招搖了,平時在自己院子裡穿著也就是罷了,見到郡主來了也不知道躲著,如今礙了郡主的眼,這可如何是好。還有那管事,明知有外人來,竟然還不知道改口。
劉同欽此時完全忘了,溫氏這身衣衫的衣料還是他為了討溫氏歡心特意買的,而那稱謂也是他放任下人們奉承溫氏,而不聞不問的。
溫氏在劉府也是做大慣了的,見此便要上前為自己辯解,卻不想還未開口,就被洛錦繡身旁的百花揮手一個耳光扇了回去。
從未受過這種待遇的溫氏頓時被打懵了,劉音兒忙上前攙扶,怒視著百花。“你憑什麼打我娘?”
洛錦繡擺擺手,示意百花退下。後對劉音兒笑著說道“憑什麼?劉小姐若是不懂,就請問問劉大人,問問他為何你娘會挨了這一巴掌。”
劉同欽見洛錦繡雖然麵帶微笑,但眼底的冷意卻是讓年近四十的他也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劉同欽忙朝劉音兒嗬斥“閉嘴!還不給我退下。”
從未見過父親這般模樣的劉音兒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劉同欽卻是撇過眼去。劉音兒隻得是一臉悲憤的攙扶著溫氏退到一旁,雙眼含淚,十分委屈。她斜眼瞥向蘭禾澤,都是這個蘭禾澤,如果不是她招來了郡主,她和娘親又怎麼會受這種委屈。
不是劉音兒不怨洛錦繡,而是不敢!洛錦繡身後是位高權重的國公府,更有皇家的聖寵,她是父親也要拚力巴結的人,她和洛錦繡去比,就如雲泥之彆。
洛錦繡懶得理會他們在那裡玩虐心,淡淡道“劉大人如何治家,本郡主管不著。隻是如此家風,本郡主還真不放心將蘭小姐留在你們府上。”
“郡主這是何意?”劉同欽問道。誰都知道這蘭禾澤剛來之時是走投無路才投到他們家的,現在洛錦繡這般一說,倒像當初不是蘭禾澤走投無路得了他們家收留,而是國公府的意願。
方才話中的意思,似是因為見蘭禾澤過的不好,便要帶回去?!國公府為何要這般為這丫頭出頭?
“威武侯與家父本就是世交!”洛錦繡看出他的疑惑,冷聲道。
劉同欽聞言不由抖了一抖,威武侯受降之前,與宋國公各為其主,在戰場上生死相博數年,幾時二人就成了世交了?劉同欽看著明著說瞎話的洛錦繡,嘴角抽了幾抽,終究沒敢提出質疑,他找死才會反駁洛錦繡。
洛錦繡心底一陣嗤笑,目光冷冷地從劉同欽憋屈的臉掃過,接著道“如今威武侯不在了,本以為劉大人能善待蘭小姐,如今看來,府上這般好規矩,如果蘭小姐再待下去,怕是也要被拖累了名聲。”
雖然不喜蘭禾澤,但若是洛錦繡這般將人帶走,又被說成是“好規矩”,那他劉家的閨女以後可怎麼好說親?劉同欽雖然明白是洛錦繡成心刁難,但也隻能先將人勸住,再從長計議。
劉同欽上前說道“郡主,下官是禾澤的姑父,禾澤如今孤苦,理應由下官府上照顧。而且內子也十分喜愛禾澤,如是禾澤離開了,內子如今的身體……怕是會因為思念而受不住。”
如今洛錦繡不僅僅是貴郡主,更是那陪都酈城名副其實的城主,他劉同欽自稱一聲下官也無可厚非。
他抬頭看了一眼洛錦繡,見她似笑非笑,隻是一雙鳳眼深邃的讓人心驚。劉同欽心中一凜,忙低下了頭,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怎得一眼就讓他感覺一陣心驚。
他咽了咽嗓子,繼續說道“因下官疏於管教才會有今日的事情發生,請郡主放心,今後下官定然會好好整頓,斷不會有損了禾澤名聲事情發生。”
洛錦繡聽罷一陣無語,好歹是中書侍郎,怎麼能對她說這番話?哪怕她是郡主,也管不著人家怎麼整頓後院,這劉同欽果真是傻了不成?
洛錦繡頓時失去了搭理這人的興致,而這時浩也隨著劉府的下人回到了前廳。
蘭禾澤忙問“張太醫,姑姑她……”
浩神色凝重,先行給洛錦繡施禮,而後歎氣道“劉夫人體內毒素沉積多年,以滲入骨血,下官……無能為力。”
“毒?!”蘭禾澤驚道。她下意識的向劉同欽看去,卻見劉同欽也是一臉驚愕,不似作假。
一直站在劉同欽身後,捂著臉淚眼汪汪的溫氏突然跳出來,指著浩嗬斥道“你這個庸醫,蘭、姐姐明明是心悸之症,怎麼可能是中毒呢?”
洛錦繡瞥了一眼溫氏慘白著臉,完全沒了之前淚眼汪汪的模樣,而是虎視眈眈的看著浩,一副想要上去拚命的架勢。
以為能哄得劉同欽寵妻滅妻,還以為有多高的手段,卻不想竟然這麼不經嚇,自己就跳了出來,真怕彆人不知道是此地無銀不成?而且一個妾室,竟然敢嗬斥一個有品級的太醫,還真的是活膩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