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郡主!
張繼捂著耳朵,手中一股濕熱。一看自己竟是被射掉了一隻耳朵,寒風刮骨,鮮血在流出來的同時就要結成冰。劇痛引得他的臉皮不停的抽搐,但眼看目標越來越近,張繼用手將臉上的鮮血向後抹了一把,繼續帶兵疾馳。
對方之中竟是有人能在這個距離將箭射過來,難不成他們帶著弩?不過想來並不會太多。而就在這時,隊伍之中隱隱又傳來幾聲慘叫。張繼咬了咬牙,對方不過兩千餘人,這般又能傷他多少?待他們殺近,還不是要喪命在他們的鐵蹄之下。
眼看騰國騎兵越來越近,京衛營手中的弓弦繃得越來越緊,陸幽數著敵人靠近的距離。
連發幾箭,洛錦繡手上的牛皮指套都幾乎要被強力的弓弦劃破。第一支箭射出去之後,周圍的十幾名騎兵似乎變了陣勢,將躲過那支箭的人掩護起來了,便更加的確定對方就是他們主將。
洛錦繡定了定神,就在陸幽在騎兵離他們約有一百五十米,揮手下令京衛營放箭的時候,洛錦繡也向那滿臉是血的男人出手。
“嗖!嗖!嗖!”三支箭連環射出,隨著京衛營上千支箭矢射向了即將就要將鐵蹄踏進他們陣中的騰國騎兵。
奔馳中的馬匹,馬背的騎士隨著箭雨的到來發出陣陣嘶鳴和慘叫。
張繼揮舞著手中的馬刀,企圖打落飛向自己的箭支,卻是不想在他打落第二支箭的時候,兩支力量十分強勁的箭接連而來。第一支箭頭生生的射進了他前胸的胸甲之中;而另一支箭則是恰巧射進了胸甲與護肩之間的縫隙,半支箭身都沒了進去。
接二連三飛來的箭矢,讓張繼根本來不及拔出身上的兩支箭,隻能是忍著痛,咬牙揮著馬刀抵擋著箭支。
京衛營的箭雨雖然對騰國騎兵造成了一定的傷害,但卻是沒有讓他們的進攻速度降下來。瞬間,騰國鐵騎便同京衛營外圍兵刃相撞。
頓時,殺聲震天、馬聲嘶鳴,在馬蹄揚起的塵土之中,瞬時彌漫起了一股血腥之氣。被護衛圍在震中的洛錦繡依舊提著弓箭,繼續向騰國騎兵進行狙殺。封羿一把扯過洛錦繡拿著箭支的手,劍眉緊皺。
“你不想要你的手了嗎?”手上的指套都已經破了,裂口處都有血跡滲出,這丫頭難道不知道疼?即便是再有氣力,可這皮肉如何能經得起這強弓的摧殘?
洛錦繡巴巴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也知道若是在拉這強弓,自己的手最後怕是連武器也拿不了了。她將弓收回,抽出腰間長刀。
京衛營是精兵中的精兵,雖然對手是萬餘鐵騎,但利用有利地形,張繼一時半會兒著實難以攻破。李彪帶著一幫出身江湖的國公府護衛,也摻加在混戰之中,走著江湖的野路子,下著黑手。
可京衛營的戰力再如何強悍,對上了多於自己數倍兵力的對手也是十分的難挨。可在如何的難挨,他們也要撐住,撐到援兵到來,無論如何身後他們要保護的人是絕對不能出事的。
百花帶領著死士,死死守著洛錦繡與封羿。看著形勢,一旦京衛營守不住,他們要做的就是拚死護著他們離開。
張繼在親衛的護衛下,處理著身上的傷口。胸前的傷並不重,無需包紮,可肩上的傷因為箭沒入的太深又穿著鎧甲,根本無法拔出那支箭,無奈隻得是截掉露在外麵的半截。
站在坡上看著下麵情況的洛錦繡看到敵方將領還未死,隻能是暗恨自己箭術不精。然而一旁的封羿在看到敵方將領已經攻上坡,陸幽對著已經受了傷的敵方竟也是沒有招架之力,便提著刀便駕馬向對方而去。
洛錦繡見狀,暗道不好。雖然知道封羿久經沙場,可刀劍無眼,這般弱勢的情況,誰能保證沒有個萬一。
“華子,快些跟上去!”洛錦繡喊道。沒有經曆過沙場,可洛錦繡卻也是知道,她必須在這裡,必須留在陣中,護著自己身後代天出行的王旗,這是京衛營的主心骨。
封羿提刀駕馬衝向張繼,但南衛鐵軍畢竟是經驗豐富、戰力強勁的騰國邊軍,他們很快就發現了封羿的企圖,再看封羿的衣著……
“快些攔住,那人是尚國的景王……”
“攔住!攔住!”
“殺啊!”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引起了周圍騰國兵的震動。這人是誰?那是他們今天的目標之一,如果將他捉了,其他人還不束手就擒。
但即便陷入騰國騎兵之中,跟隨封羿征戰沙場多年,無數次救封羿於危難的照夜白卻是如一道白光,穿插在其中遊刃有餘。
洛錦繡換下一副新的指套,拿起一副京衛營的製式弓箭,為封羿打著掩護。護在周圍的其餘護衛也是拉著弓箭為京衛營打著援手,百花帶著死士死死護在洛錦繡周圍,警惕的看著戰場。
百花雖然擔心洛錦繡手上的傷勢,但現在這樣的情形,也容不得這樣片刻的猶豫。不知道京衛營究竟能夠抵擋多久,更不知道援兵何時能夠到達。
百花暗暗向白狼和耗子下了命令,如是見情況不妙,即便是違背郡主的命令,也要將她帶走。
“鐺!”
兩方兵刃相撞,封羿暗道這位受了傷依舊不減戰力,難得英秋舍得派一個這樣的人追擊他們。
封羿在那廂佩服,卻是不知道他們照麵的一回合讓張繼吃了一個暗虧。使力而猙獰的麵容扯動了受了傷的耳朵,劇痛讓張繼忍不住呼痛。
右邊的臉部肌肉因為疼痛不停地抽搐,左肩上的傷口也因為劇烈的動作讓沒入肌肉的箭頭磨到了骨頭,疼得他冒了一身的冷汗。
“束手就擒!你們這些人是擋不住我騰國的鐵騎,如果你們束手就擒,你們還能繼續活下去。”張繼忍著劇痛,咬牙說道。
封羿反手斬殺了一個企圖偷襲的騰國兵,轉首看了一眼他滿臉的鮮血和有些不自然的肩膀。“這位將軍,目前來看,誰生誰死還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