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惑帝心!
一輛黑色的馬車在路麵上奔馳著,暢通無阻,清風時而輕輕掀開馬車的簾子,有人翹首仰望,那坐在黑色馬車裡的,究竟是什麼人?
聽說,隻有皇帝微服私訪的時候,才會乘坐黑色的馬車。
這馬車裡的人……莫不是當今聖上吧?
駕車的是一個女子,臉上帶著黑色的麵紗,露出的那雙眼睛裡儘是冷酷冷漠的深情,讓人不敢接近。
遠遠的,就看見了又有一輛馬車,不過是輛雪白的馬車,相向而來。
兩輛馬車都沒有停,駕車的人,似乎也都沒有讓路的意思。
站在一旁圍觀的百姓們,心下一驚。
那白色馬車裡,坐著的是國師大人。如果這黑色馬車裡坐著的是……當今聖上……
“怎麼停了?”有清風輕掀白色馬車的簾子,一道溫和的聲音想起,可那聲音聽著,卻如同密那雪山上飄來的一朵雪花,純淨的,讓人不敢玷汙。
是了,說這話的人,便是南黎朝的國師——北泉煙。
一個連名字都如此高潔,讓人覺得,仿佛喚出這個名字,都算是一種玷汙。
“回國師大人,前麵有一輛黑色的馬車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繼續。”想不到,那馬車裡的人,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讓人驚訝的話。
“可是國師大人……萬一是聖上……”
隻有當今的天子,出門才會坐黑色的馬車。
“不是聖上。”
白色的馬車剛要繼續前行,準備衝過去,卻不料,黑色馬車上駕車的人,突然消失,再出現的時候,卻是在白色馬車的駕車人旁邊。
女子黑色的麵紗被風掀起一個角,眸子中的殺氣畢露,她一手抓住了駕車人的脖子,手上尖銳的指甲似乎瞬間就可以劃破他的血管。
這時,白色的馬車門簾無風自動,一股強大的靈氣將帶著黑色麵紗的女子彈了出去。
不知何時,憑空出現了四個男子,都是黑色的華服,身上都透露出翩翩公子溫潤如玉的感覺,四人依東南西北的方向,包圍了白色的馬車。
四人齊齊拿出了扇子,都是黑色的,隻不過每把扇子上的圖案不同,笑著,打開了折扇,兀自地扇著扇子。
“哇!四個帥哥!”
“包圍了一個國師?!”
“娘,娘,好帥啊!”
白色的馬車裡走出一個人,身材高大偉岸,身上有著明月一般的氣質,冬雪一般的溫度。臉上的神情就像是密那雪山上的神一樣冷漠,清高。
他是國師,北泉煙。
“想不到,寒雪宮的宮主,竟然有四個男寵。”翩然而至的話語,擲地有聲。
空氣中湧動著殺氣,但四個華服男子都沒有動,因為他們在等待宮主的下令。
宮主就是宮主,能耐得住性子,靜靜的坐在馬車裡,一言不發,也感受不到她的半點戾氣。
許久,她的聲音,才隨著那抹清風飄了出來,悠悠的,柔柔的,擾的每個人都心癢不已。
“國師也會為小女子的終身幸福而勞神嗎?”女子依然坐在馬車裡,似乎,誰也喚不出來她。
北泉煙唇角勾起了一抹輕蔑的笑,緩步走到她的馬車麵前,“怎麼,不敢以真麵示人?”
他的話音剛落,天空突然飄來一片大雪,狂風卷起了黑色馬車的簾子,在狂風之中,他將她的麵容看的一清二楚。
黑色簾子掀開,她抬眸看向他,她的眸子裡同樣是不屑,鳳眸隻掃了他一眼,便輕輕閉上。
“看清了嗎?”
雪花湧入車內,她的衣裳雪白,不染一塵,她原本夜空般有光澤的墨發,此刻,一片雪白。
她滿頭銀絲,刺痛了他的眼。
北泉煙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後退了幾步,竟有些不敢置信。
她目光淡然,掃了北泉煙一眼,嘲諷道“國師大人如此狼狽,是對小女子動心了?”
他的思緒被打斷,他看向她,可簾子已經落下,大雪已停。剛剛那一場見麵,不過是隻有她和他。
“如果你是回來報複的,我等著你,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了!”他扔下一句話,回到了雪白的馬車中。
……
南黎國的國都郊外,今夜,格外的不安寧。
一聲奇怪的動物叫聲在樹林裡響起,隻一聲,便再無下文。
身穿白色錦袍的女子竟抓起了一隻雪狐,咬著雪狐的脖頸吸血。
“白雪呀白雪,你連同類都要害……你怎麼會有人類的仁義之心呢?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男子諷刺的話語,並沒有讓她停下自己的行為。
男子走近她,她卻突然扔下那隻雪狐,轉過身,用雪白的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好整以暇的看著北泉煙“彼此彼此。”
當年,不是他教她,做為一個妖怪,就不該有仁義之心的嗎?
一道白光閃過,再定睛看時,男子已將她抵在粗糲的樹乾上,北泉煙冰冷孤傲的聲音響起“彆想著挑戰我的底線,否則,照殺不誤。”
他的手在她的脖子上摸來摸去,看似情人間的趣味,實則危險至極。
被喚作“白雪”的女子,倒也不害怕,笑了,“我是來複仇的,給我時間,我會殺了你……”
她抬起眸子,眸子中有妖嬈的血色蒸騰,“國師大人……”
北泉煙冷笑著將她甩開,“你的狐媚之術對我沒用!”
她眨了眨眼,看著男子走遠的身影,沒再說什麼。
忽然,他停下了腳步,“明日的選秀,我相信你會來。”
白雪低下頭,笑了,笑中有無奈,“好。我一定去。”
她靠在樹乾上,歎了口氣,累極了般,從樹乾上,緩緩滑落到樹根處,看著身旁因失血過多的雪狐,她從袖中拿出了一粒藥丸,塞到了雪狐的嘴裡,然後又將雪狐抱在了懷裡,嘗試著用她的體溫,去溫暖另一個瑟瑟發抖的小狐狸。
可是她的身體,本就冰冷,怎溫暖得了他人?
失去血色的雙唇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吐出幾個字“對不起。”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她思至此,隻覺氣血上湧,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落在地上,如點點血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