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長的幾秒鐘過去之後,她染血了的唇輕微動了動,聲音並不大,卻字字清晰。
“再碰本宮,本宮殺了你。”
四人喜極而泣,互相抱著就哭了起來。白雪聽著幾個大男人的哭聲,心裡甚是煩躁。
“有空哭,不如讓本宮睡一會兒!”
幾人擦乾了眼淚,“嗚,宮主的話就是霸氣!”
“宮主真傲嬌。”
“宮主我們很想您。”
“宮主萬萬歲!”
他們知道現在的她很虛弱,說話都是硬撐著,於是分頭買了各色各樣的美食堆在了車廂裡,而他們,雲亡丞負責駕駛馬車,另外三個人騎馬在後麵跟著。
在車廂裡睡著的白雪,被他們買的食物的飄香氣(饞)到了,她有氣無力地說“你們真是活夠了……”
……
寒雪宮的雪比往日厚了許多,紅梅在雪中怒放,是白雪一向喜歡的景色。
可她現在躺在寒雪宮的冰玉床上,一動不動。更準確的來說,是她趴在床上。
她的法力支撐不住,她又變成了那隻小狐狸,不過,她的毛比之前短了很多,看著很稀疏,也很醜。
北泉煙站在床邊,她都渾然不知。
“冬天換毛,不怕凍死?”北泉煙的聲音中充滿了輕蔑。
他伸手撥拉了一下她,她縮成一個雪白的小團,不理他。她不想再聽他的嘲諷了,她也很難過很不舒服。更不想自己這麼醜的模樣讓“死敵”看到,不知他又要諷刺她多長時間。
又不是她自己想換毛的。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她被那變態的兩隻變態寵物逼急了,換個毛,逃脫一下還不可以嗎?
不過大冬天的,是挺冷的。尤其是她罕見的把一身毛一次性全換了……
他把玉白的手腕放到她的眼前晃了晃,“要喝血就痛快點,我還有事問你。”
白雪伸出爪子,把他的手推開。她不能喝血,喝血了,她就不是單純的狐狸了。
“哦,忘記了,狐狸喜歡冷食,”他把手腕劃破,血淌在冰玉床上,從她的眼前滑落,是他的溫度,“白雪,彆忘了,你還欠我一條命。”
白雪真的不能喝他的血,她咬著牙,從冰玉床上跳下去,卻又被他拎了回來。
“北泉煙!”白雪沒力氣跟他打,她說話時,一滴鮮血落入她的口中。
他的血真好喝,每一滴都凝聚著強大的法力,她看著他的眸,像是被誘惑了一樣,咬住了他的手腕,吮吸著他的血。
……
“陛下,太後有請。”
龍寒城放下手中的筆,“知道了。”
這麼晚了,太後找他,究竟有什麼事?
“陛下,太後在儲秀宮等您呢。”太監小劉提醒。
儲秀宮?龍寒城皺了皺眉,他知道了,又是讓他去寵幸女子,早給她生個孫子。
儲秀宮中燈火通明,所有的采女們儀容大方,站在兩側,迎接年輕的帝王到來。
“參見陛下。”十幾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深夜穿的如此花枝招展,無人見了不動心。
“免禮。”
龍寒城的臉色微冷,目光卻沒有在女子們的身上停留半刻。
“皇帝,新進宮的女孩兒們個個討人喜歡,不知,是否哪個符合皇帝的口味?”太後被人攙扶著走來,雖然已老,但她的聲音也極具威嚴,她說的話,落地有聲。
每日站在登天閣頂端的皇帝,望著普天之下,所有的人都是他的子民,都為他勞動,所能望見的大地,儘是屬於他的疆域,可卻尋不到一個能和他比肩站在登天閣的心愛之人,豈不悲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母後何急?不如請國師來選一個合適的人?”
太後的臉一下子就變了顏色,國師國師,每次要求他去後宮看看,他都要請國師來,美其名曰國師乃天上謫仙,萬物變遷皆在其心。
而每次國師以來,都會說“陛下今日不宜寵妃。”“今日不宜與後宮接觸。”
各種借口各種有,有了國師,他逃避什麼都理直氣壯。
當然,有國師在,國家沒有出現過大的動亂,也許,他真的能佑護南黎國。
“陛下,國師他……不在。”一個太監上前小聲的說。
龍寒城挑了挑眉,“哦?那等國師回來了再議此事!”他說完,轉身就要走。
采女們看著好不容易皇上來一次,就這麼走了,都有些不甘心。
忽然,有一個太監匆匆忙忙跑來,“陛下!國師來了!”
隨後,一個身穿雪袍的男子疾步行來,步履迎風,走至龍寒城麵前,略有歉意的說“陛下,臣有私事來遲,陛下恕罪。”
“國師,”太後不滿的出聲,“國師看今日陛下宜寵幸哪個女子?”
“參見太後。臣認為……”北泉煙的目光一個個女子期待的麵孔,最後停留在站在第一個的女子身上,“這位采女身上隱約有金光,未來必成大器。”
龍寒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國師難道受什麼刺激了?
“好,很好,”龍寒城的聲音中壓抑著憤怒,“朕喜歡!”
說完,他轉身離去,滿室的怒氣,仿佛凝固了一樣,壓抑得她們不敢出聲。
她們不知皇帝為何如此生氣。